然后他就松开她先一步走了,叶蝉战栗着看看他的背影……看到他也在发僵。
一刻之后,她泡进了温暖的浴桶里。谢迟让人去别的屋子给他备水沐浴了,她便还是用的西屋。西屋门上糊的纸薄薄的,她依稀可以透过那层纸看过堂屋,又看到自己所住的东屋。
她一看东屋脸上就发烫,就不由自主地设想一会儿的画面。那画面令她羞怯不已,她低下头使劲摇着,一定睛却又看到自己的身体。
这下她更难为情了,差点在浴桶里哭出来。得亏旁边没别人,不然她肯定更要觉得无地自容。
叶蝉于是在水里磨蹭了好半晌,直耗得水温都半凉了才慢吞吞地出来,擦干身子又穿好衣服。
然后,她叫了白釉进来帮她绞头发。以往她都是回到卧房里去绞,可今天她一想到一会儿要和谢迟……那什么,就想当缩头乌龟,觉得晚过去一会儿是一会儿。
白釉见她双颊通红,也知道她的心思,她又同样是个没经历过这些的姑娘,很快就变成了主仆俩一起脸红。
安静的屋子内,时间仿佛越过越慢。
另一边,谢迟沐浴的速度比叶蝉快了很多,然后就回到卧房,开始如坐针毡地等她过来。
他偶尔也会往西屋瞧一眼,可明明隔着屏风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心跳还是会乱上一阵。而且毫不夸张地说,比最初被皇帝拷问功课时乱得都厉害。
过了半晌,她还没过来,他便有些急。他想过去催,可站起身刚走到屏风前,他就没了绕过去的勇气,手足僵硬地一步步往后退。
如此循环往复了几次,谢迟懊恼地躺到了床上,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俗话怎么说的来着?春宵一刻值千金。
单凭这句话也知床笫之欢该是很美好的事,可现下,他就是一点都美好不起来。
他紧张坏了!!!
虽然他和绝大多数男孩子一样,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起那么一点&ldo;坏&rdo;心,偷偷摸摸地去寻长辈不让看的书来看,觉得特别刺激。但光看书有什么用?他从前又没跟别人试过,现下脑子里空空如也,并不太知道实际上应该怎么办。
书到用时方恨少。
谢迟烦躁地撩开被子,望着床帐发着呆感叹。
然后他又对自己说了一句:实、实践出真知……
终于,房门吱呀被推想,谢迟屏住呼吸,脖颈发僵地一分分转过去。
那边,叶蝉双腿发僵地,一步步走过来。
两个人其实已经一起睡了不知道多少次,即便是迁府之后,也已经过了好多天。可眼下,他们却都突然觉得这间屋子陌生得很,眼前的人也陌生得像没见过。叶蝉走到床边就不知怎么办了,手指搓着中衣的边缘,杵在那儿兀自脸红。
谢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了半天才猛地往里一闪,然后拍床:&ldo;你……你来。&rdo;
叶蝉不安地吞了口口水,逼着自己提膝,上床。
下一瞬就迅速躲进了被子里,连头都蒙住了。
她不敢看他,即便她身上还穿着一身很整齐的中衣裙,可现下一看他,她还是会没道理地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赤裸,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谢迟沉了口气,抬眸看看,挥手让白釉退了出去,然后自己伸手放下了床帐。
周围的光线顿时昏暗了大半,叶蝉还是没勇气出来,谢迟鼓了鼓勇气,慢慢地揭开了被子。
然后她就双手捂住了脸。
他竭力地平心静气,在极快的心跳声中俯身吻了吻她的手背,继而尝试着一分分将她的手挪开,十分郑重其事般地承诺道:&ldo;那个……我会小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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