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体育馆时,他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哪怕那人穿着臃肿的羽绒服,看起来也格外高挑,有气质‐‐是刚从舞蹈室出来的顾清辞。
最近白念有意避开顾清辞,已经很久没有打过照面,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眼看二人距离越来越近,白念有些尴尬地放慢了脚步。是假装看不见吗?还是若无其事去打招呼?
&ldo;白念?&rdo;他还在犹豫,顾清辞已经发现了他,主动走了过来。
白念挤出个笑,若无其事道:&ldo;你练舞这么晚啊?&rdo;
&ldo;嗯,&rdo;顾清辞点头,&ldo;我申请加入了俄罗斯的芭蕾舞团,这是我留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想多练练。&rdo;
&ldo;最后一天?&rdo;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白念不由得愣了一下。
顾清辞沉默片刻,点头:&ldo;明天中午的飞机。&rdo;
白念有些茫然:&ldo;是……是为了躲我吗?&rdo;
&ldo;倒也不是,很早以前舞团就给我发出了邀请,但我一直在犹豫,但是现在……&rdo;顾清辞仰头,突然笑了一下,&ldo;或许出国,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rdo;
白念呆呆地站在原地,被风吹红了鼻尖。过了好久,他这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道:&ldo;那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rdo;
顾清辞看了他半响,忽地叹了口气:&ldo;白念,别在我面前露出这幅表情。&rdo;
白念眨了眨眼,有些茫然:&ldo;我怎么了?&rdo;
顾清辞往前一步站在他面前,琥珀色的眼睛看进他眼底:&ldo;你再这样,我会舍不得离开的。&rdo;
白念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他连忙后退一步,有些狼狈地低下头:&ldo;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do;
顾清辞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看到了白念身后的严时律,最后他只是后退一步,站在路灯下冲白念挥手:&ldo;那我先走了,再见。&rdo;
不过是一句再见,然而这一刻,听起来却仿佛是永别。
白念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顾清辞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回过神来。
&ldo;严时律,&rdo;白念对身旁的严时律说,&ldo;我有东西落在画室,你先回去吧。&rdo;
严时律沉默片刻,又问:&ldo;要我让宿管阿姨帮你留门吗?&rdo;
白念愣了一下,随即摇头:&ldo;谢谢你,但是不用了。&rdo;
严时律没再多言,转身独自回到寝室。
白念一口气跑到工作室,几乎是急切地绷好画布,拿起画笔。
一笔笔颜料落在画布上,逐渐勾勒出一道清晰的人影‐‐那是舞蹈室里的顾清辞。
白念永远记得那个秋天,他推开体育馆舞蹈室大门,看到的那一幕。
舞蹈室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倒映着大片瓦蓝的天空,还有金灿灿的树叶。
顾清辞穿着一条灰色中裤站在窗前,独自排练即将演出的芭蕾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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