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谷慢慢地回头,却看见薛翃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走的很慢,衣衫不整,头发也有些凌乱,但神色却还是安静的。
郑谷下意识地站了起来:&ldo;和玉仙长……&rdo;话一出口,却又想起方才两人在内的话。
他……该怎么称呼。
薛翃并没有理他,只是略停下来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下台阶去了。
郑谷回头目送她离开,突然想起里头的正嘉,他忙打点精神,奔入内殿。
皇帝躺在素日打坐的莲花床上,一动不动。
郑谷屏住呼吸上前,却见皇帝衣衫散乱,雪白的床褥上,有两处醒目的鲜血。
郑谷吓得魂都飞了,忙扑上去扶着他:&ldo;主子?!&rdo;
正嘉缓缓地睁开双眼,然后他说道:&ldo;没什么,不用害怕。&rdo;
郑谷忍不住流下泪来:&ldo;主子,这到底是……是怎么了……&rdo;
正嘉的唇角还有些血渍,他却并不在乎:&ldo;没什么,有话就说,说开了,就明白了,明白了自然就好了。和玉走了?&rdo;
郑谷&ldo;嗯&rdo;了声,忍着泪说:&ldo;主子,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rdo;
正嘉却道:&ldo;不用忙,朕有些累了,多生几个炭盆,朕要先好生地歇一会儿。&rdo;
郑谷一愣,忙答应了,慢慢扶着正嘉躺倒。
皇帝躺在床上,慢慢地将身子蜷缩起来,前所未有的,他觉着冷。
太后的幻症在入冬之后越发明显了,颜首辅请命入宫探望,太后竟连他都不认得,几乎失手伤了颜幽。
终于,在冬日第一场雪来临之时,太后挣扎着咽了气。
太后临终之时,仍是西华陪在身边儿。
西华看着这个被病痛折磨的容颜大变的老太太,她在临死之前终于恢复了一丝清醒,许是回光返照,太后的眼前也是一片清明。
她看着面前的西华,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ldo;琮儿。真的是你。&rdo;
太后笑道:&ldo;哀家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呢,你果然没事儿。&rdo;
西华任凭她摩挲着自己的脸:&ldo;太后。我一直都在。&rdo;
颜太后笑道:&ldo;太好了,我的琮儿没事,苍天有眼。&rdo;她叹了两声,突然道:&ldo;皇帝呢?&rdo;
西华说道:&ldo;父皇在养心殿内见辅臣们,稍后就会来探望您。&rdo;
颜太后道:&ldo;这就好,你一定要好好待你父皇,讨他的欢心,别把皇位拱手让给了庄妃的康王,要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心,知道吗?&rdo;
西华道:&ldo;孙儿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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