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尤尤干活儿很利索。
顺手收拾完客厅厨房书房后,朝卧室和衣帽间走去。她朝余枫的方向看了一眼,男人仍旧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书。
他的侧脸是那样好看,她迷恋了很多年。
过去她跟在他身后的那些日子像白驹过隙,她等啊等盼啊盼,直到终于有天可以和他并肩而立站在一处了,她却发现他眼神里对她多出了许多距离。
郑尤尤安慰自己,说不要紧。
左右她可以等。
只要他的眼睛里没有别人,她就可以一直等下去。
收拾房间很繁琐,但她为了他却心甘情愿。
每次他安静坐在那边,而她在另一边忙碌的时候,她就觉得日子好像已经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去了很多年,心中会升起许多安稳之感。
郑尤尤想起自己十叁岁的那一年,因为和班里女生有矛盾,她们便故意丢了她的作业,导致她放学被老师留下来罚抄。
他就那样走过来,站在她班级门口叫她。
夕阳的光打在他身上,她见他向门里探头,他和熟悉的老师打招呼,摸摸她的头,把她带了出来。
那时他比她大两岁,教她的老师以前也教过他。余枫成绩拔尖,老师们都喜欢他,对他也格外宽容。
他顺道带她回家,说今晚两个家庭有聚餐,他妈让他捎带她一程。
她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走,垂着头不支声。直到她听到他问了一句,“你的作业昨天不是做了吗?”才抬起头,眼眶里盈盈的全是泪花。
纵使他比她大两岁,但毕竟那时两人年纪都小。
见她哭也没有办法,他只得挠了挠头说,别哭了,我给你买好吃的。
现在想来,所谓的好吃的,倒也没有多好吃。
不过是那个夏天里学生们人人爱吃的巧乐兹。那几年巧乐兹请了风头正盛的张韶涵代言,雪糕拿在手里,包装上张韶涵的图案牢牢地抓住了她的眼睛。
当时她们同年龄的女生都喜欢听张韶涵的歌,隐形的翅膀很火,同年还出了一张叫梦里花的新专。她会唱,也格外喜欢。
那些碎片断断续续从脑海里浮现出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么早他便已明白什么是投其所好。
郑尤尤帮他把卧室整理好,床单被套迭得整整齐齐,衣帽间也细细地挂好了衣服。放在一角的钱包没有扣好,她伸手拿了过来,目光却在触及到的那一刻忽地停滞了。
这个钱包她识得,是他二十五岁时他爸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视若珍宝。
当时她也在场,打开礼物时她曾见过。
然而此刻。她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了。
钱包里明明白白地,躺着一张女人的身份证。
上面的女孩笑容清丽,散发着她从来不曾拥有的光彩。
她小心地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名字。
林可。
这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钱包里?
关键是,还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一张脸。
郑尤尤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又一遍,确信记忆里从未出现过这个女孩。
她的目光在那张脸上流连。注视了良久才微颤着将身份证放回了原处。
缓缓将钱包放好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或许是她多心了呢?
把身份证放在钱包里。
这样的关系,究竟有多私密?
郑尤尤觉得自己想不清楚。
以往她从来不曾觉得恐慌。
不管是那些追逐在他身后的女人,还是向他不断索取抱着目的而来的异性,她见到过比钱包里这个身份证上的人漂亮十倍的女人,她都不曾恐慌过。
然而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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