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装着钱的袋子交到张平树手里，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相信抱着一袋金钱的他也会勇气大增。

&ldo;把所有的事情详详细细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rdo;

然而我估错了，尽管张平树两只大手将袋子紧紧地攥着，就像攥着命根子，却没有表现出我希望的合作。

他看着我的眼神闪烁犹疑，慢吞吞地说：&ldo;不是只需要告诉你房子的旧址吗？&rdo;

我心中一动，深感事情的复杂性超出我的预料。

&ldo;不，你要告诉我张德方先生的故宅为什么闹鬼？&rdo;

张平树干咳了一声，&ldo;这，这，闹鬼，我怎么可能知道原因呢？闹鬼就是闹鬼，很平常的，哪处都有闹鬼的房子。

&rdo;他说话时，抓着帆布袋的手不自然地蠕动了一下，嶙峋的手指关节泛着青白色。

他害怕，而且他说了谎。

我伸手抓向他怀里的袋子，说：&ldo;看来张大叔没有跟我们合作的打算，这钱得等下一位朋友了。

&rdo;

&ldo;不是的，不是的。

&rdo;张平树侧身躲避我的手，将钱袋子搂得更紧。

他已将这钱看成囊中之物，如何舍得再脱手。

&ldo;你问，你问，我全告诉你。

&rdo;

我慢慢地坐回沙发上，点了一支烟，想，从哪里开始切入呢？到现在张德方的祖宅及祖宅里发生的事情都裹着一团迷雾，从哪里切入才能复现事情的原貌？张平树与小黄都在等着我，神色不一，小黄紧张而又迷惑，张平树害怕又防备。

他害怕什么，我不知道，但他防备的是我。

让一个人竹筒倒豆一样无所顾忌地说出心中秘密，技巧不外乎两种：一种是从无关紧要的地方入手，缓缓地消除对方的防备心理，令他不知不觉中说出一切；另一种就是一开始就打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以为你已掌握核心部分。

我抽到半支烟时，决定用第二种。

掐灭手中的烟，我集中精神，定定地看着张平树的双眼，说：&ldo;张德方先生房子里的鬼是张盈吧？&rdo;

&ldo;啊？你……怎么知道……我……&rdo;张平树果然方寸大乱，搂在怀里的钱袋都几乎跌落了。

他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十分刺耳，看着我的眼神再无防备。

我知道自己已成功了，等他稍微平静后，乘胜追击：&ldo;我知道一部分，所以如果你隐瞒真相，我很容易听出来，那么这些钱也只能属于下一位有缘人了。

&rdo;

&ldo;不，不。

&rdo;他频频摇着头，下意识地搂紧钱袋子，&ldo;我会照实说的，真的，你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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