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声音轻柔:&ldo;小菲,阿姨很久之前攒了点嫁妆钱,买了个小玩意儿,一直准备留给小悄以后的对象。不是很贵重,希望你不要嫌弃。&rdo;
谢不菲呼吸一顿,接过她递来的首饰盒,明明份量很轻,却感觉像捧了个烫手山芋,说话都不顺畅了。
&ldo;阿、阿姨,这这这我不能要……&rdo;
顾翠兰按住她推拒的手,眼角带出细细笑纹:&ldo;你收下吧,这是我这做长辈的一点心意。&rdo;
&ldo;小悄的家庭状况你也知道的,她爸爸不是人,从小没管过她。而我忙着工作,也很少有时间关心她的生活。幸好小悄一直都很懂事、独立……&rdo;女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五味陈杂。
&ldo;现在想想,她变成这样的性格,和这个家有很大的关系。我欠她的那些关心,如今很难再弥补回来了。&rdo;
顾翠兰握住谢不菲的手,将盒子放在她的手心上,合拢五指,神色怅然,又带着些许欣慰:&ldo;谢谢你愿意接受小悄,陪伴她今后的人生。遇见你之后,她真的改变了许多,更开朗、更柔和了。&rdo;
谢不菲看着她诚恳的眼睛,忽然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用力地点了点头:&ldo;……是我该谢谢你,阿姨。&rdo;
顾翠兰重新绽开笑容,催促:&ldo;不客气,你快看看喜不喜欢。&rdo;
谢不菲小心翼翼地打开首饰盒,深黑色的丝绒布上,摆着一条细长的玫瑰金项链,样式很简单,小巧的心形挂坠,在明亮的灯光下熠熠闪烁。
她从小就不缺名贵的项链,但手心上的这条项链对她而言,意义非凡。
一瞬间,谢不菲眼眶酸涩,倏然抬起头:&ldo;阿姨,我、我很喜欢,真的!&rdo;
顾翠兰眯着眼笑,拍了拍她的手背,百感交集:&ldo;喜欢就好,喜欢就好。&rdo;
虞悄走出厨房,看见谢不菲坐在床边,低头拨弄着手机。
她走上前,看见少女纤细的脖颈上,挂了一条淡金色项链。
&ldo;学姐什么时候买的项链?&rdo;
谢不菲抬起头,下意识地摸了摸颈侧,有些羞赧地垂下眼:&ldo;……是顾阿姨给我的。&rdo;
虞悄愣了愣,轻声说:&ldo;她真的很喜欢你。&rdo;
&ldo;嗯,阿姨人真的很好……&rdo;谢不菲低低地说,&ldo;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rdo;
她对母亲的印象不知不觉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漫长的医院走廊,病床上女人温柔的笑眼,苍白的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的触感。
就像梦一样。
她听过一句话,人的一生,每分每秒都在做不同的告别。有些人只是短暂路过你的人生,陪伴一段时间,又很快地走远了,只留下一个虚幻的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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