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但后来又回来了。&rdo;
&ldo;对,这其中有几个理由:他的技术被偷,也许已经知道是谁干的,加上他又和雇主发生严重争执,但我认为也和儿子有关。我刚才提到的那个自闭症中心的女医师,最初对孩子的发展十分乐观。没想到情况完全不如她预期,她还接到报告说在孩子的教育方面,汉娜&iddot;鲍德和卫斯曼并未负起该负的责任。当初说好让奥格斯在家自学,但那些特殊教育的老师似乎受到挑拨离间彼此不合。孩子受教育的钱很可能被挪用了,也很可能伪造了老师的名字,诸如此类。不过这完全是另一回事,以后可能得有人去查一查。&rdo;
&ldo;你刚才说到自闭症中心那个女医师。&rdo;
&ldo;对,她觉得不对劲便打电话给汉娜和卫斯曼,他们跟她说没事,但她隐约感觉他们没说实话。于是,她没有依标准程序先行通知就去作家庭访问,他们拖拖拉拉,好不容易才让她进去,她看得出孩子情况并不好,发展停滞不前。她还看到那些瘀伤。所以她就打电话到旧金山与鲍德长谈,不久之后鲍德便搬回来,不顾监护权的裁定,把儿子带回索茨霍巴根的新家。&rdo;
&ldo;如果卫斯曼一心想要孩子的赡养费,那鲍德是怎么做到的?&rdo;
&ldo;问得好。据卫斯曼的说法,孩子可以说是被鲍德绑架走的,可是汉娜有不同说辞。她说鲍德突然出现,但整个人好像有所改变,所以她就让他带走了孩子。她甚至觉得孩子跟着父亲会比较好。&rdo;
&ldo;那卫斯曼呢?&rdo;
&ldo;据汉娜说,卫斯曼喝醉了,又刚刚接到一部新电视剧的重要角色,所以趾高气扬,自信过了头,才会答应。不管卫斯曼再怎么没完没了地假装关心孩子的好坏,我想他还是很庆幸能摆脱那孩子。&rdo;
&ldo;结果后来呢?&rdo;
&ldo;后来他后悔了,最主要还是因为他无法保持清醒而被换角了。他忽然又想把奥格斯要回去,当然了,不是真的想要孩子……&rdo;
&ldo;是孩子的赡养费。&rdo;
&ldo;没错,他的酒友证实了这一点。昨晚卫斯曼刷信用卡刷不过,真的就开始为孩子的事大呼小叫骂声连连。后来跟酒吧里一名年轻女子讨了五百克朗,大半夜搭着出租车去了索茨霍巴根。&rdo;
包柏蓝斯基沉思片刻后,又再次凝视着茉迪儿子的照片。
&ldo;真够乱的。&rdo;他说。
&ldo;就是。&rdo;
&ldo;正常情况下,这个案子差不多可以破了,那场监护权战争里总能找到动机。不过这些侵入警报系统、看起来像忍者的人,和这件事不搭调。&rdo;
&ldo;对。&rdo;
&ldo;还有一件事我想不通。&rdo;
&ldo;什么事?&rdo;
&ldo;奥格斯要是不识字,他怎么会爬上梯子去拿书?&rdo;
布隆维斯特在沙丽芙的厨房里,与她隔着餐桌相对而坐,面前摆着一杯茶,眼睛则望向窗外的丹托伦登公园。尽管知道这么想是软弱的迹象,他还是希望不用写报道,光是坐着就好,不用逼问她什么。
看起来说话对她也没什么帮助。她整张脸都垮下来,刚才在门口以凌厉目光将他看穿的那双深色眼睛,此时显得涣散。有时她会像念咒似的喃喃喊着鲍德的名字,也许她爱过他吧。沙丽芙现年五十二岁,是个极有魅力的女人,当然不是传统观点中的美女,却有种雍容华贵的气质。鲍德是肯定爱过她的。
&ldo;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rdo;布隆维斯特说。
&ldo;鲍德吗?&rdo;
&ldo;对。&rdo;
&ldo;矛盾的人。&rdo;
&ldo;在哪方面?&rdo;
&ldo;各方面。但主要还是他费尽心力从事的工作却也是让他最担忧的事情。大概有点像美国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里的奥本海默[30]。他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一种他认为可能毁灭人类的东西之中。&rdo;
&ldo;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rdo;
&ldo;鲍德想在数位层面上复制生物的进化。他在研究自学算法,重点是让机器能通过测试与错误自我改进。他对于一般所谓的量子计算机的发展也有贡献,现在谷歌、索利丰和美国国安局都在研究这个。他的目标是想实现agi,也就是通用型人工智能。&rdo;
&ldo;那是什么?&rdo;
&ldo;就是让某样东西拥有人类的智慧,却又像计算机一样快速精准。如果能创造出这种东西,我们将能在无数领域中大大获利。&rdo;
&ldo;毋庸置疑。&rdo;
&ldo;现在这方面的研究多得惊人,尽管大多数科学家不是特别以agi为目标,但激烈的竞争还是迫使我们朝那个方向发展。我们必须发明愈聪明愈好的应用软件,绝不能在研发进度上踩刹车,否则谁也承担不起后果。想想我们到目前所展现的成果,想想五年前手机的功能,再和今天的手机比较一下。&rdo;
&ldo;的确。&rdo;
&ldo;在他变得这么神秘孤僻之前,鲍德跟我说过他估计在三四十年内就能实现agi。听起来或许野心太大,但就我而言,我还怀疑他太保守了。计算机容量每十八个月就会加倍,人脑很难理解这种成长速率。你知道吗?这就像在棋盘上放米粒的故事,第一格放一粒,第二格放两粒,第三格放四粒,第四格放八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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