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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的律法对你的审判已然失效,天地的伦常却交由我一手执行。
半个月后,老蔡给我打了电话,说我拜托他寻找的范晓娟找到了,在邻市的一间出租房。
出租房在市郊,是间简陋的平房,我坐在门前的矮凳上,凝望着天边漂浮的云。
走廊的尽头现出个人影,又慌张地缩了回去。
我没有转头望,道:&ldo;出来吧,范晓娟,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rdo;范晓娟脸色有些不安地露身出来,&ldo;你找我有什么事?&rdo;
&ldo;他在里面吧?&rdo;
范晓娟像被鞭子抽了一下,拼命摇头道:&ldo;你在胡说什么,就我一个人,就我一个住。
&rdo;用身子挡在门边。
&ldo;你知不知道,他已经不是活人了?&rdo;
范晓娟摇头:&ldo;你在胡说什么话,我不懂。
&rdo;
我扳住她的肩头,盯着她的眼睛:&ldo;不,你懂,你别装了,我知道他在里面。
&rdo;
范晓娟像只保护幼雏的母鸡,嘶声道:&ldo;你为什么还要来找他,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rdo;
&ldo;他不该留在世上。
&rdo;我一字字道,伸手扭断挂锁,将范晓娟推到一旁,走了进去。
简陋的屋子里贴满了红纸剪成的太阳,一个人周身绑着绷带,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正友好地望着我,&ldo;你终于来了。
&rdo;声音透过纱布,显得嘶哑。
他的伤势很重,我心里一抖,点头&ldo;我来了。
&rdo;
&ldo;来带我走吧,毕竟我在这个世界流连的时间太长了。
&rdo;
范晓娟扑上来,抓住我的手臂狠狠地咬,&ldo;你快逃,你快逃。
&rdo;我忍住痛,不作声。
王沧海伤感地笑笑:&ldo;为什么要逃呢?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rdo;
范晓娟不愿听,大声道:&ldo;你别说傻话,没人能带得走你。
&rdo;
&ldo;该走的终是要走的,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我委实到现在还没有这般开心过,要是能早认识你就好了。
&rdo;又孩子气地道:&ldo;你看,你剪的太阳多美,我睡梦里都觉得好温暖。
&rdo;
范晓娟低垂着头,发丝被泪水粘到脸上,&ldo;我们山沟里很穷,十三岁的时候,我就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他每天在我身上发泄,要我做大人都觉得辛苦的重活,还经常打骂我,不让我吃饭,后来我就跟着人逃了出来,却又被卖到人贩子手里,终于做了小姐,在别人眼里,我从来不算是个人,只有你当我是人,当我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