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没有那个本事恢复已经被封存的记忆。

唯一能用的方法，就是隐去身形，走到你奶奶面前，用尽全部灵力，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做一个梦，等同于把我&lso;制造&rso;的记忆暂时移植到她身上。

我想，哪怕这个&lso;记忆&rso;只有一时半刻，也足以让你姐姐脱身了。

也许是误打误撞，我情急之下的招术竟然唤醒了那一星半点真正属于你奶奶的记忆，尽管大部分的事情她依然记不得，可是，她信了我的话。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点点模糊的记忆起了作用，还是人类血浓于水的天性，总之，她放走了你姐姐。

&rdo;一口气说到这儿，许飞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ldo;即将顺利实现的计划功败垂成，虽然拣回了一条命，我们却伤亡惨重。

你姐姐旧疾未愈，新伤又添，一度接近崩溃的边缘，我只得用自己仅存的灵力帮她恢复到儿时的形态，保得她一时平安。

可是，这样下去，也是治标不治本。

正是一筹莫展之际，你被送进了医院。

呵呵，真是天意。

至于这后头的事，不用我再说了吧。

&rdo;

许飞一番话，不啻天方夜谭。

唯一的区别是，里头没有动人的童话，只有惨不忍睹的现实。

钟旭努力控制住发软的双脚，开口问道：&ldo;后来呢??你我天台一战之后，你带我姐姐去了哪里??她现在……怎么样了?&rdo;

&ldo;我没有料到你会利用丢丢找到我的踪迹，这是你的聪明，也是你犯下的第二个错误。

呵呵，那晚，她本该顺利投胎转生……如果你不出现的话……&rdo;许飞自嘲般地一笑，&ldo;算了，不说什么如果。

你前前后后的两次出现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我曾经想了很久，却怎么也想不透，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整个事件的发生，仅仅是命运跟你们开的一个很恶毒的玩笑么?!她注定为你的存在而牺牲，你注定因她的存在去毁灭‐‐这就是你们钟家姐妹俩的宿命?!&rdo;

&ldo;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rdo;钟旭使劲晃了晃脑袋，此刻，头痛欲裂的感觉已经攻占了她身上所有的细胞。

许飞的话，一如既往的隐晦，可是这回她却听得很清楚，不仅清楚，而且透彻‐‐

她的姐姐，她钟旭的亲姐姐，那个叫钟晶的女子，已经不在了，永远不在了。

&ldo;钟旭……&rdo;许飞第一次如此慎重地叫着她的名字，怔怔地看了她很长时间，&ldo;你让我如何不恨你?!&rdo;

&ldo;许飞……我……&rdo;

从头到尾，自己并不知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对钟晶犯下的过失也是出自伏鬼救人的责任与本能，许飞的&ldo;恨&rdo;，对她委实不公平。

可是，话虽如此，此刻的钟旭却根本做不到用&ldo;不知者无罪&rdo;来为自己开脱。

她亲手毁了倾尽所有换回她一命的亲姐姐，这是她唯一看到的事实，也是永远不可逆转的结局。

&ldo;所以，你想杀我……&rdo;

她完全明白了，一个失去心爱之人的旁观者，带着对爱人的想念，不顾一切地报复‐‐许飞如此对她，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ldo;呵呵……可惜，我终究杀不了你。

&rdo;

掺杂着恨意与不尽怀念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空间，也震荡着钟旭风雨飘摇的心绪。

&ldo;记住，你欠她的。

一生一世都欠她的。

&rdo;

她愕然……

肮脏的手术台，密闭的房间，幽暗的走廊，宽敞的医院，高大的香樟树，伴着许飞渐远的声音，在钟旭眼中逐一消失。

唯一留在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的，是许飞那双深邃的眼睛，以及眼底那层……黯然的水光。

……

铛……铛……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