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出门去,逮住现场唯一鱼证问闫御哪儿去了,锦鲤挣扎着说不知道,说闫御从外面回来精神状态就有点不稳定,之后大刀阔斧地收拾细软,看上去要跑路。锦鲤还跟他哭诉,说莲花池里养了只蚌,吐的珍珠都让闫御扣走了,还说要不是自己修炼了没几百年,鳞片还不值钱,不然也得被闫御蝗虫一样的行径刮走。犯事了,他绝对犯事了,把玉帝打了都不至于这兵荒马乱,他得犯了多大的事儿?狄九徽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找人问问闫御跑哪儿去了,可就他堪称灭绝的人际关系,自己称得上唯一联系人,闫御是失物,他就是招领。他在蓬莱彷徨地转了几圈,又去天庭转了几圈,白玉京报社里千里眼和顺风耳奋笔疾书,写着明天的报刊,柜台后潆溪不见影踪。他问两人有没有见到闫御,两人摇头,千里眼说自己只看谁和谁打起来了,顺风耳说自己只听谁和谁骂起来了,无心关注其他人。狄九徽又问他们潆溪哪儿去了,顺风耳说老板有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由他俩代班。不会真私奔了吧?狄九徽看了看没送出去的灵犀玉瓶,好像自讨了个没趣,恹恹地回自己洞府。当初闫御离家出走,辗转流落四方,而后遇上狄九徽,他俩一起在月老祠住了段时间,闯下不少祸,不好继续赖下去,于是结伴去五岛十洲考察了一遍,几番对比决定在蓬莱定居。闫御独自占了不浑山,狄九徽就在他旁边挑了个南榆山,两座山峰之间挨得挺近,说起来他俩还是邻居。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地界,狄九徽一推门,一道堪比暗器的金光直射而出,他猝不及防,差点被闪瞎眼。满屋的金银玉器聚集成堆,一处空隙都不放过,闫御静静坐在中央,被满堂华彩簇拥着,他不知道待了多久,直到开门声响起,方才抬起头牢牢注视着眼前的身影。狄九徽看着四面八方的灿亮锦绣,愣了愣,道:“仇家报复,你要跑路,所以财产转移到我这里?”“我在等你。”闫御似乎很久没说话了,嗓音有些干涩,他把多年来收集的宝物毫无保留地往前一推,眼眸浮起恳求之色:“都给你,别生我的气。”像是怕狄九徽再如那晚般头也不回地离开,闫御倒豆子一样飞快说道:“我和潆溪什么都没有,那支笔不是他主动送的,是我拔了他的羽毛,我以为你会喜欢想送你,这些天也不是故意躲着你,是我自己……干了一些糊涂事,不知道怎么就弄成这样了。”“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很后悔当时没有拦住你跟你说清楚,你说不介意,可我很怕你不介意,不介意等同于不在乎,那样的话,我每一个和你有关的私心都会患得患失。”想拦的,只是突然间就胆怯了,小九的态度显而易见,再追上去寻根究底的问,不过是让自己更难过一次。为什么现在又敢了?大概是与失去相比,胆怯不值一提。狄九徽安静听完,反问他:“我不介意当时为什么会走?为什么一连多天都不回来?”闫御一呆。“我很介意,我一点都接受不了你喜欢潆溪,别说是潆溪,任何一个人,无论是男是女是妖是仙,我都受不了,连想一想都很生气。”憋了很久的心里话总算说出来了,想起闫御的红线,想起闫御心里装着的那个人,他就烦躁到想把他情根掐断。狄九徽吐了口浊气冷静了一下,扭头看向周围各式各样的宝物,“这些东西你花费了很多心血,几千年里一点一点积攒的,就这样全都给我不可惜吗?”平日视若珍宝,如今闫御看都没看一眼,凝视着狄九徽的眼睛里攀上了笑意,“我知道什么对我最重要。”狄九徽忍不住笑了下,很无奈道:“你把桌角的金边都拆了,怎么想的,倾家荡产也不至于扫荡得这么干净吧。”闫御说:“侧面烘托出我很有诚意。”“给你看个东西。”狄九徽把藏了一路的灵犀玉瓶捧到闫御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我们俩心有灵犀。”一个去龙宫求宝,一个拱手送出全部家产。瓶子里的情人泪银河般缓慢流淌,闫御心底某一处软得不成样子,所求近在咫尺,他还口是心非地说:“你和那只狐狸挺好吧?”狄九徽笑道:“一脉相承的青丘九尾狐,年纪不大很会花言巧语,我怎么会上他的当。”闫御心有不满,“你还和他同行。”那个位置原本是我的!狄九徽说:“是他非要跟着,撵都撵不走。”闫御凉凉道:“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以大欺小了不是?”这些琼瑶美玉堆得太满,完全没处落脚,狄九徽弯腰艰难地挪了几件,说:“还有一件事,你平时足不出户,那天怎么想起来去找织女?”“当日在凡间因我私心害了姜憬与申寒萧,思来想去总觉得对不住他们,就找崔珏改了改两人下世的经历,织女和崔珏关系不一般,我请她替我走一趟。”闫御解释清楚了。“我以为你是为了潆溪。”狄九徽直起身,说回最在意的地方,“我没记错的话你和他没什么交情,他居然彻夜留宿在你那儿。”闫御一顿,再三保证:“我跟他绝对没什么,我半点都不喜欢他,你信我。”闫御避而不答当夜潆溪现身的缘由,只一个劲儿保证,狄九徽表面不在意,心里却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吃了一大堆丹药,潆溪头顶的羽毛总算重新长出来了,虽然长短不一,但起码能出门见人了。他去了报社,听员工汇报完这几日的工作,都是些不重要的琐碎小事,便缩在柜台后不停地照镜子。狄九徽走到时就看见个青红相间的鸟头转来转去,头顶荒芜一片,可怜兮兮地覆盖着一层稀疏但聊胜于无的绒羽。鸟头看见了他立刻变回人形,潆溪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很凶:“别瞎看,把你眼珠子藏好!”狄九徽没说话,双臂举过头顶,手掌做了个向前抛的动作。潆溪不解地皱起眉,“什么意思?”狄九徽无比自然地收回手,“这叫空气投篮。”潆溪眉头皱得更深了。狄九徽意味深长地望向他头顶:“你那叫空气刘海。”潆溪:“……”是不是不花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有事说事,没事滚。”潆溪对他态度一落千丈。狄九徽左右看看,“不给个椅子?”“你是不是瞎?”潆溪鄙夷地指了个方向。狄九徽无辜道:“你应该很喜欢瞎子啊,看不见你英年早秃。”潆溪:“……”狄九徽又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你都退休了,不算英年算晚年,你头发是寿终正寝,恭喜啊。”潆溪:“……”潆溪捏着镜子的手指咔哒一声,狄九徽拉到半路的椅子直接炸开了。“本报社要打烊了,明日请早。”他冷声下了逐客令。狄九徽拿着块碎片看了会儿,问:“那条锦鲤你还认识吗?从前王母娘娘可是非常喜爱它。”潆溪神情霎时警惕起来。“我从昆仑墟救的,后来生了灵智学会说话挺讨人欢心的,养的时间不短了,我琢磨着也得早点给王母娘娘送回去。”狄九徽冲他笑。潆溪还在当信使时很讨厌那条锦鲤,不过是长得漂亮了点,就分走了王母娘娘对他的喜欢,本来娘娘没那么快相信锦鲤的“死讯”,是他从旁煽风就地埋了。知道锦鲤养在闫御洞府,他去催稿的同时顺便催眠锦鲤,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它蓬莱才是你的家,你和昆仑墟没有任何关系,效果也非常显著,那条锦鲤以为自己是土生土长的蓬莱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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