潆溪缓缓眯起眼睛,“你威胁我。”狄九徽笑嘻嘻道:“识相的最好交待了,不然曝光你。”潆溪俶尔笑了,他支起身体语重心长地说:“过来人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得罪媒体。”这时过来一位仙官禀报,说千里眼刚刚看到八仙内斗,吕洞宾和张果老打起来了,因只看到画面,不清楚两人说了什么,也不清楚起因经过,特意来请示潆溪,明日报刊的标题该如何写。潆溪问狄九徽,“你认为这该怎么写?”“若不能还原事实真相那就不写,旁人又不知晓内幕。”狄九徽随口道,“你说内斗,我还说他俩切磋呢。”“这只是一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潆溪有节奏地敲着藤椅扶手,徐徐说道:“吕洞宾恃才傲物,目无尊长,殴打年迈老人,引起群愤,好一个寡恩少义狼心狗肺之徒。”狄九徽:“???”狄九徽震惊:“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仙官犹豫道:“可……是张果老先对吕洞宾动的手。”潆溪面不改色地变了说辞:“那便是吕洞宾专横跋扈,偷了张果老的毛驴据为己有,被抓个正着死不承认,张果老忍气吞声许久,一朝爆发要给他个教训,好一个不畏强权勇于反抗的大无畏精神。”狄九徽:“……”狄九徽不可思议于他的黑白颠倒,“是非全凭你一张嘴,你是不是跟他有仇啊?”潆溪古怪一笑,“巧了不是,六百四十五年前吕洞宾对我口出狂言,可见此人性格之轻佻傲慢,你说我该不该如实道来,向众仙揭露他的真面目?”口中说着吕洞宾,眼睛却看着狄九徽,是何意思不言而喻。狄九徽怕了,夹着尾巴灰头土脸地溜走了,出了报社那股心悸感才好了些,谁料闫御哀怨的声音幽幽响起。“我不是你的唯一的哥了。”“我以为我可以毫不在意。”“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我停止主动你又会记得我多久。”他eo起来了,需要哄一下才能好,偏偏狄九徽很诚实,诚实得甚至有点伤人:“你本来就不是,我出一趟门来回能认十个哥二十个姐,你混了快四千年,就我一个朋友,面对这种情况,阁下又该如何应对?”闫御:“抛开事实不谈,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狄九徽:“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闫御:“潆溪是一位魁梧男子,而我只是阳光开朗大男孩。”狄九徽:“心在跳是爱情如烈火。”闫御:“生而为神仙,半条命换的,已黑化。”狄九徽:“啊对对对对。”闫御不高兴了,四下看了看,“我床呢?”狄九徽假笑:“现在在屋里,等下就不一定了。”闫御:“?”狄九徽说:“回去我就一把火给你烧了。”闫御蓦然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狄九徽被他看得心虚,暗自后悔话说重了,闫御苍白着脸后退两步,然后当着报社前来来往往的神仙面儿撩开衣袍,直接蹲地上不起来了。狄九徽:“……”狄九徽尝试叫他:“闫御……”闫御垂着头默默凝视着脚边飘荡的云雾,黯然神伤:“原是我不配,一个连入眠都要依靠旁人的混血,怎配和王母座下前第一信使相提并论,我没资格陪在你身边,你还是离我远点。”所有人统一停下手边动作望着他和狄九徽窃窃私语,更有甚者掏出天书写写画画,狄九徽连忙走近他安抚道:“怎么会呢!你多心了!”闫御凄凉道:“你现在连叫我一声都不愿意了。”狄九徽立刻出声附和他,一位好心的仙官走上前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助,话到嘴边,狄九徽一秃噜,下意识回了句:“劳烦哥哥了。”闫御本就血色不多的脸色更是雪上加霜,他咬紧牙关忍无可忍:“你能别逮住个人就叫哥吗?”狄九徽眨了眨眼:“可他不是人。”闫御看着面颊上附着羽毛的仙官,确实不是人,深吸了一口气,他道:“你能别逮住个人形生物就喊哥吗?”狄九徽面对面地蹲在他跟前,两人膝盖快要撞上,单手托着脸问:“你不喜欢吗?”“你又没叫我,管我喜不喜欢。”闫御别别扭扭地转过头去。“好哥哥,你不喜欢吗?”狄九徽又笑着问了一遍。闫御没说话,但向左九十度的脸转回来了一半。狄九徽背地里窃笑,再接再厉:“你不喜欢也没关系,我喜欢,我很喜欢这样喊你,显得亲近,从我睁开眼睛起,第一个见到的,第一个认识的人便是你,我们是最亲近的了,即便为了潆溪这个外人置气,我想你肯定不会真生我的气,对吧,哥哥?”剩下的那一半脸也转回来了。狄九徽注视着闫御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眸,笑道:“消气了?”闫御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狄九徽总是这样,把人惹着了又能放下身段来哄,感情牌打得一套一套的,偏偏他就吃这一套。不争气,给点甜头就满足。闫御唾弃自己。倚在门口的潆溪瞧见这一幕,嗤笑一声,“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当真绝配。”避开围观群众,和好如初的他俩讨论着接下来怎么办。狄九徽道:“潆溪不肯说,只能根据我们身边之人挨个排查了。”“传言琴瑟静好是位仙子,只查女子便好。”闫御道。“万一是九尾狐这种可男可女的呢?”狄九徽不肯妄下断论,“能如此了解你我之事,想来是熟人,说起嫌疑最大的,你第一个想到谁?”闫御与他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月老。”月老是把狄九徽带到这里的人,他看着狄九徽长大,算半个监护人。月老祠前有一棵根深参天的姻缘树,无花无叶只有蜿蜒枝干,却不光秃秃,祈愿红绳系满了整颗树,有的尾端缀着一颗金铃铛,风来时清亮悦耳,余音袅袅。月老嗜酒如命,成日里酩酊大醉,若不是神仙,早就喝死上千次了。他们进去时瑶姬也在,她是月老酒友之一,桌上地上零零散散倒了十来个空酒坛,她躺在榻上,一手拿着酒壶,一边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曲儿。月老喝迷糊了,说要给她表演个舞剑助助兴,却分不清东西南北,跌跌撞撞地坠倒在蛛网般的红线里,他趴地上闭着眼一通乱扯,红线便闪着光,两个一对连在了一起。“难怪凡间怨偶多。”闫御见状点评道。狄九徽察觉到两条带着熟悉愿力的红线,急忙冲上去阻止。他记得这两根红线属于凡间一对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闭关结束后他来见月老,碰巧让他听到二人在姻缘树前的请求,那日至今过去了不过十几日,凡间却已过去了十几年,两人红线依然是孤零零的。狄九徽仔细地将两人红线牵在一起,之后扶起月老,一道仙力注入他身体里,月老顿时酒醒了很多。狄九徽头疼道:“能多上些心吗?世间姻缘全掌握在你手上,他们既向你许愿,你吃了香火供奉,总得干点实事。”他不止一次说过这话,月老听见了打着酒嗝直笑,“世间哪有那么多好姻缘,我若桩桩件件都上心,人人都是好姻缘,不符合命数啊。”狄九徽把他放椅子上,“命数是地府的工作,不归你管。”“此言不假,不过这一对红线既已连上,看来是命中注定了。”月老伸了个懒腰,“既然命中注定,方才你不拦我,我随手一抓,他们也会连在一起。”瑶姬笑着晃了晃酒壶,“这便是命数。”月老眯着醉眼看了看狄九徽和闫御,“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来找我有何事。”闫御道:“许久没见月老,特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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