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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那位自由修士冲安点点头，轻轻放下手中的软布和小瓶，将视线转向尼莫。

&ldo;就是你吗?&rdo;他的头发并没有全白，声音里却已经夹杂了上了年纪的人所特有的慈祥。&ldo;愿神保佑你，我的孩子。&rdo;

灰鹦鹉发出响亮的干呕声。

尼莫有些莫名的紧张，修士的眼神让他不自主地想起老帕特里克。他用手抚了抚长袍下摆的褶皱，不知道如何回答才不会显得太过失礼。

&ldo;别紧张。&rdo;修士摆摆手，走到尼莫跟前。&ldo;我听安说过大概，你不是自愿堕落的。&rdo;

&ldo;呸，堕落个屁，他都快起飞了!&rdo;灰鹦鹉继续嚷嚷，但那修士表现得跟听不到它似的。他自顾自取了几根银针，猛地刺进灰鹦鹉的身体，然后迅速拔出‐‐位置选得刚刚好，尼莫怀疑灰鹦鹉从头到脚都给银针交错贯穿了一遍。

灰鹦鹉当场嗷地一声，深渊魔法的黑光登时亮起。这会儿修士刚好回身，后背大敞，毫无防备。尼莫下意识用手去抓那个漆黑的光球，没想到还真的抓进了手心‐‐漆黑的球体毫无重量，在他的掌中律动，活像个古怪的心脏。他好奇地收紧手指，光球啪地化成无数烟气，消失在空气中。

奥利弗和安欲言又止地瞧着尼莫，尼莫把手背到身后，在长袍上悄悄擦了擦。

&ldo;不好意思。&rdo;他尴尬地说道，&ldo;……一不小心。&rdo;

灰鹦鹉气得要厥过去了，它又开始猛啄尼莫的头皮。

那位修士正小心地把银针上的血收入小瓶，并没有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他谨慎地混合着瓶中的液体，足足十分钟后才重新转过身。

&ldo;不是上级恶魔。&rdo;他说，&ldo;它带着点上级恶魔的气息，但现在阶层下降了‐‐原因可能有很多，总之你现在绝对称不上是恶魔术士，孩子。&rdo;

尼莫甚至能听到胸中大石落地的巨响，他激动地转过身给了奥利弗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即向安展开双臂‐‐后者抱着胳膊，眉毛扬得高高的。尼莫立即改变方向，又狠狠抱了奥利弗一回。奥利弗露出个无奈的微笑，重重地拍了拍尼莫的背。

灰鹦鹉扭过头，气呼呼地扯起奥利弗的头发。

&ldo;好极了。&rdo;安说道。&ldo;多谢。&rdo;

修士简单地点点头。

&ldo;不过既然你们有法子辨别上级恶魔，为什么……?&rdo;尼莫从喜悦中平静下来，如果拉德教的人有分辨恶魔阶层的手段，或许他们可以偷偷弄到卡希尔的血‐‐

&ldo;恶魔术士先不谈，通常凭外表就可以辨别出他们。&rdo;修士好脾气地说道，似乎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他用法术细心清理着银针，声音中饱含笑意。&ldo;上级恶魔一般把血肉藏在所占身体的颅骨里，随后强化骨骼，那可不是能用银针扎穿的‐‐我们必须要恶魔血肉中的源血才能够确定。那血不能离开血肉太久，恶魔也不能有所戒备。否则等他们使出拟态，就算获得了新鲜的血也无法进行鉴别。&rdo;

&ldo;你的从魔宿主体型太小，就算分裂了血肉，它也做不到把血肉收入颅骨。所以我才能用这法子‐‐它原本是用来鉴别下级恶魔和中级恶魔的。&rdo;他想了想，又补充道。&ldo;孩子，你的从魔确实曾经是上级恶魔，所以保留了上级恶魔的部分特质。你真的很幸运，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你还来得及回头。&rdo;

尼莫一怔。

&ldo;去忏悔教堂吧，孩子。它失去了上级恶魔的力量，那么主教大人可以帮你把体内污秽的血肉剔除。&rdo;修士笑得更慈祥了。

&ldo;好……&rdo;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奥利弗在腰后的狠狠一拧打断了。

&ldo;剔除血肉?&rdo;奥利弗问道。

&ldo;是的，&rdo;修士虔诚地说道，&ldo;主教会帮这孩子把血肉集中到双手‐‐&rdo;

&ldo;‐‐然后砍掉它们，他就能变回纯洁无垢的人类。&rdo;

第27章魅惑术

&ldo;什么?&rdo;尼莫惊叫出声，他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哪里污秽到难以忍受，自己的双手当然更重要一点。

&ldo;不管理由是什么，与上级恶魔合作是你的罪，孩子。&rdo;修士依旧声音柔和，话语里那份真切的关心让尼莫有些毛骨悚然。&ldo;你有悔意，所以只需要小小的代价，神就可以原谅你‐‐你知道通常恶魔术士的下场如何吗?你还有机会清清白白地活下去，为此我由衷地感到喜悦。&rdo;

尼莫后退一步。不，这人半点都不像老帕特里克。

&ldo;我是被袭击的那一方。&rdo;他沉下声音，&ldo;我不认为我犯了什么罪。&rdo;

&ldo;可是你有选择，不是么?如果真的是被无端袭击，你有很多方法保全作为人的灵性‐‐你可以用匕首割断喉咙，可以咬断自己的舌头或血管。你可以让卑鄙的恶魔来不及提出交易，为我神光荣而伟大地死去‐‐当然，我不是在谴责你，我的孩子。人总会有糊涂的时候。你看，你现在不就来到了我的面前吗?&rdo;

&ldo;可是我并不忠于你们的‐‐&rdo;他刚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就被安一把捂住嘴。

&ldo;愿谮尼的荣光永存。&rdo;安严肃地说道，她松开尼莫，并顺势在他的长袍上擦了把手。&ldo;再次感谢您，神恩的传播者。他只是有点吃惊，我们会好好劝劝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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