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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第1页）

&ldo;万一他没注意到……&rdo;

&ldo;不。&rdo;杰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ldo;他绝对会注意到的。&rdo;

台上讲道的恶魔术士彬彬有礼地回了个礼。杰西随便挑了把椅子，没什么正形地坐了上去，高高地翘着二郎腿。

&ldo;魔法的本源是什么?我们有道理认为，深渊才是魔法的本源。上级恶魔提供血肉，恶魔术士即可同时使用地表魔法和深渊魔法。但&lso;守门人&rso;的实验记录已经证明，反过来并不可行。&rdo;他顿了顿，只有一张嘴的脸转向杰西的方向。金发青年手肘正撑在膝盖上，右手托着腮帮，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这位新的来访者神态自若，看上去并不对他的讲道内容感到意外。

&ldo;这并非力量的差距。&rdo;恶魔术士继续了演讲，&ldo;它足以证明人类体内还有残存的深渊魔法回路。但他们舍弃了它，投靠了崭新的魔法体系。当然，这是自由意志下的选择。可他们接下来做了什么?他们回到深渊之底，掠夺我们最初的神明，打压我们曾经的兄弟。好独占这‐‐您有什么问题?&rdo;

杰西还维持着原来不像话的坐姿，只不过他高举起左手。

&ldo;只是一个小问题，我亲爱的朋友。&rdo;他扬起那张挑不出瑕疵的脸。

&ldo;为什么你们人类……哦，抱歉，是你们和人类，都这么喜欢把自己当回事呢?&rdo;

第105章羊与诗歌

这是货真价实的挑衅。

如果这句话放在别处问，虽然绝对会讨人嫌，严格意义上来说没什么问题‐‐现在的大宗教较之前处事和缓些，若是有信教的人听见，顶多也就扔一个白眼了事。杰西&iddot;狄伦不会被架上柴火堆，也不会被涂满尸油的绞索绞死。

可这里不是熙熙攘攘的酒馆，也不是黄昏人来人往的街边。这是深渊教会主教堂的中殿。

艾德里安静悄悄地站在杰西身边，他略微压低上身重心，如同一只等待攻击的豹子。而讲道桌后的恶魔术士沉默几秒，有几根触须从袖口探出，直指向金发青年的方向。半透明的触须前端颜色渐渐变黑，如同蜗牛伸出的眼睛。

&ldo;请您继续。&rdo;恶魔术士的口气仍然彬彬有礼，但明显冷硬了不少。&ldo;恕我不能理解您的观点。&rdo;

作为一位传道者，这个反应称得上合格。但艾德里安可不打算放松警惕，他紧盯那几根摇摆的触须，握紧手中的金属长弓。

杰西则长长地&ldo;哦&rdo;了一声，语气里的笑意更重了几分：&ldo;按照您刚刚的说法，您似乎很确定你们的敌人……唔，人类，背弃了你们的神明。&rdo;

&ldo;您说得没错。&rdo;恶魔术士应道，袖口伸出的触须缓慢地移动。&ldo;我也曾是人类，曾经被那些花样繁多的宗教所蒙蔽。恶魔即为恶，需要被驱除。这概念已经深入人心，而与恶魔相对的即为神明‐‐到底是谁来规定这一切的?少有人会去探求真相。&rdo;

&ldo;比他人多思考了一步，就认定自己看到的是&lso;真相&rso;了吗?&rdo;金发青年嗤笑一声，艾德里安能听出其中清晰的讽刺。&ldo;倒不如说，你们希望那是真相‐‐我拜读过你们的教义，魔王……噢抱歉，你们的神明完全是受难者的形象。承受了背叛和杀戮，但是一声不吭。多么&lso;仁慈&rso;而&lso;伟大&rso;的牺牲。&rdo;

&ldo;既然您有了解，那么您应该很清楚。那是奇迹一样的生命，而地表生物‐‐尤其是人类，正拿这奇迹的残躯哺育自己。他们有意识地隔离恶魔，并排挤试图与恶魔共同发展的我们。邪恶?我们只是在遵从自然的法则向上攀登，致力于推翻这个不自然的……&rdo;

&ldo;这就是我想说的问题啦。&rdo;杰西毫不客气地打断对方的话，&ldo;你们觉得自己很重要吗?&rdo;

艾德里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在战场奔波的这些年来，他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有自信。这也是他不会把杰西&iddot;狄伦那些示爱的屁话当真的原因‐‐这个男人满口谎言，脸上的笑容几乎到不了眼底。嘴上的漂亮话一套一套，剥开之后全是戏谑和冷漠。他早就不是什么十岁出头的少年，作为一个见识过足够多血与火的战士，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被那张美丽的脸孔迷惑。

他对杰西&iddot;狄伦那张嘴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保持着怀疑与警惕。

可眼下狄伦的气势变了。表面上那副漫不经心的架子还在，但艾德里安突然有种感觉‐‐狄伦现在所说的话语，的确带上了些许认真的意思。

&ldo;当然，这么说有点失礼，毕竟有这个毛病的不止你们。我就避个嫌吧，鉴于人类的宗教最多‐‐人类的信仰，人类的爱与奉献，永远对所谓全知全能的&lso;神明&rso;无比重要。而人类的美德……哈，&lso;美德&rso;永远适用于神明，不是吗?哪怕就大部分人类而言，自己都无法认同自己的族群百余年前的美德标准。&rdo;

&ldo;而神的样子……唔，我想想，拉德教的谮尼是智慧而威严的老人样貌。真不巧，森林之神塞莱斯廷是女性精灵的形象，火神曼斯菲尔德拥有所有矮人都羡慕的胡须，而龙神迪米特里厄拥有最为尊贵的金色鳞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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