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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看时,来的是冠杰和董琴,他们否认择生回港说。
冠杰说:&ldo;石达开有两句诗:&lso;身价敢云空冀北,文章昔已遍江东&rso;,宗兄足以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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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很惭愧,并不敢承当这样夸大的赞奖,不过这两句话从石达开的口中说出,足见是有点骄傲。
午后医科的同学桂毓泰来访,有费鸿年和他的日本夫人同来。
桂的日本夫人花子病死在日本,他把她埋葬了才同费君夫妇回来的。
乘的是往香港的船,今晚在沪停泊,他们特别登岸来访问我们。
不久仿吾也来了,同在我家吃晚饭。
费夫人在此留宿。
夜校《文艺论集》,毕。
二月七日,星期二,雪。
昨夜与和儿同宿于亭子间中。
晨餐后安娜与费夫人同出。
读托尔斯太的《黑暗之力》第一幕。
安娜在中午时曾回家一次,复出,费等今日午后三时即将解缆赴广东也。
安娜回家时已是午后五时。
二月八日,星期三,晴。
读《查拉图斯屈拉》zarathtra的音译,古代波斯国教袄教的始祖。
这里指的是尼采的著作的译名。
旧译,有好些地方连自己也不甚明了。
着想和措辞的确有很巧妙的地方,但是尼采的思想根本是资本主义的产儿,他的所谓超人哲学结局是夸大了的个人主义,啤酒肚子。
有力无用处,实在是闷人。
傍晚曾赴社一行。
与伯奇、独昏两人谈到达夫,听说他在《日记九种》中骂我是官僚,骂我堕落;我禁不住发出苦笑。
我自然是乐于礼赞:我们达夫先生是顶有情操、顶有革命性的人物啦。
独昏又说他在未退出创造社以前,便在对人如何如何地短我。
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亏负了他。
午前斯啸平来,赠以《浮士德》一册。
二月九日,星期四。
读高尔基的《夜店》,觉得并不怎样的杰出,经验丰富,说话的资料是源源而来的。
巡礼路加的找寻&ldo;正义的国士&rdo;一段插话,未免过于造作。
《黑暗之力》读完了,也没有怎么大的逼人的力。
尼奇德的忏悔只是精神病的发作,阿金牟的宗教味只觉得愚钝,并不足以感动人,使尼奇德犯罪的根本原因是财产,是一切的私产关系。
不然他不会弃玛林那,不会爱阿尼霞,不会杀克里那的婴儿了。
下午仿吾来,与安娜同出购物。
晚归饮葡萄酒。
谈《创造月刊》事,我主张把水准放低,作为作育青年的基本刊物,仿吾很赞成。
定十一号走,心里涌出无限的烦恼。
又要登上飘流的路,怎么也觉得不安。
这一家六口真是够我拖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