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来到霍家调查却没抓着人。

与此同时，悄悄跟踪霍父和霍时衍的金真晟，发现他们来到一栋位置偏僻的矮平房里。

屋顶距离地面大约十米左右的高度，差不多三层楼那么高，霍时衍低头看了好几次。

风猎猎作响，他望着再次深陷泥潭的父亲，心里有种极其绝望的滋味。

霍父又神志不清了，他摇晃着儿子单薄的身体，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求他：“你帮帮我吧，儿子……你还没成年，你说的话他们会相信的，还有希望！”

已是半个大人的少年，只怔怔地望住眼前这一幕，他这样的年纪还是想不明白的，那位昔日如英雄般令他崇拜的父亲，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笑，一丝又一丝地冷下来，光线折入他的瞳孔，却照不亮半分。

“就说是你一时糊涂，我是去那里找你的，警方会有霍家人摆平，要不然我们再找人顶罪……”

霍父前后逻辑不顺，呓语般地喃喃着，而霍时衍已震惊得说不出话，只任由他推搡着单薄的脊背。

金真晟冲到楼上，狭长的一双眼氤氲出暗色：“阿衍！

你不要听你爸胡言乱语！

他已经疯了！”

他又冲霍父吼道：“我报警了，你他妈的现在放开他！

！”

几分钟之内，警车、消防车和救护车悉数就位，警方在附近拉开了警戒线。

霍时衍低头，泪花不住地滚落，那些眼泪不知是被风吹出来的，还是被命运的可笑激出来的。

良久，他微微抬眸，黑白分明的一双眼里，全是他十几年来对父亲的热爱：“爸，没关系的，就算你变成这样，我还是爱你的。”

少年漆黑的眼底带上了丝笑意。

很淡很淡。

“爸爸，我爱你。”

霍父看到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出现在天台的时候，心头一震，那股子与这世界同归于尽的疯劲儿又冒了头。

仓皇间，他真的就像发疯了一般，竟然毫不留情地将眼前的儿子推下了高楼……

宋辰苒的眼睛泛起湿润，她就是根本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象，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被疯了的亲生父亲从万丈高楼推下……

那岂止是三楼的距离。

而是生和死的距离。

他就像是死了一回。

霍时衍重重地坠落，倒在消防员吹起来的安全气垫上方。

他晕乎乎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那样心如死灰的感觉，持续了很久，持续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