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贞笑道:“陆大人人情练达,比我师父倒是精明的多。”又看向方维,担心地道:“大人,你这虽是养了?几?天,没?有一开始那么疼了?,还是有好多不方便的地方。”一边说着,一边就将外袍给他穿上。方维见她?担心的很,微笑道:“我这两天试了?试,手指头已经活动得开了?,你不必太忧心,我现在想做什么,也只是略用些力而已。”又道:“你便在家好好歇一日,什么都?不用做,也恢复些元气。”马车在碧玉胡同?停了?下来,方维伸手撩了?帘子,陆耀见了?,便疾步过?来,伸手扶着方维下了?马车,又拿了?把伞给他撑着。方维笑道:“你这是做什么。”陆耀道:“你能答应陪我走这一遭,我心里就感?激得不得了?。本来你这次受了?伤,也是因我所起,我这几?天也十分过?不去。”高俭外宅的门上,已是贴了?北镇抚司的封条,两个精干的人在外守着,见到陆耀,齐刷刷跪地行礼。陆耀便一摆手,左右两个人并不多话,把封条揭了?,给他们推开大门。陆耀和方维进了?宅子,后面大门吱呀呀又闭上了?。陆耀带着方维往深处去,故意放慢了?些脚步。回廊之上声声蝉鸣,地上石板间多日无人料理,生出浓绿的青草来。方维笑道:“咱们两个像是专门来赏玩这座园子的。”陆耀道:“我是个粗人,看不出来这园子那园子的精细古怪之处。我自己?家中也有,只是总没?空去看。”一时到了?池塘上面的凉亭上,陆耀便擦了?擦石凳子,坐下来道:“这里倒是凉快,咱们便在此处略坐一坐。”方维微笑着坐了?,看着蜻蜓在池塘上空飞来飞去。陆耀道:“高俭和金九华两个人进了?北镇抚司,我也打着问?了?,一个仍是痴痴傻傻,一个一问?摇头三不知。我心里头着急,才找你出来这一趟。”方维道:“北镇抚司办案,我又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呢。”陆耀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两眼,低声道:“方公公,你的手是怎么伤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又替我遮掩了?一趟,我这里先行谢过?了?。”方维摇摇头道:“也没?什么,事发突然,我怕他死了?,咱们两个不好交代。”陆耀笑道:“我也是办案无数的人,你这个话,只好去糊弄鬼呢。那可是你的一只手,再割的深些,就劈成两半了?。”两人目光交汇,方维轻轻点头:“原来你今天叫我出来,是专程来审我呢。”又伸出手来,冲着陆耀笑道:“不如陆指挥现下便把我拿手铐脚镣锁了?,到北镇抚司打着问?话罢。”陆耀笑了?笑,摆摆手道:“你这是说哪里话。别说我们两个有多年交情,就算没?有,你回护了?我那一下,也是有恩在先。我在北镇抚司办案多年,也晓得些事情。像高俭这样的大案,能办成什么样,不过?是看圣上和宫里头希望办成什么样罢了?。至于他真?疯了?还是假疯了?,横竖跟我没?有干系,我也无心去管他。更?何况他是上过?战场有过?战功的人,这样的人,我心里头还是佩服的。”方维听了?这番说话,笑道:“没?有明白事,只怕明白人。陆指挥真?是难得的明白人,肯高抬贵手于我,我这就谢过?了?。”便拱手行礼。陆耀还了?个礼,笑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又道:“只是我总要查下去,给宫里头一个交代。”便看着方维不作声。方维笑道:“我是个外人,不敢说什么。陆指挥要重新?逛一逛这里,我便陪着走走。”陆耀愣了?一下,笑道:“那是自然。”便伸手拉着方维起身?,两个人继续往内宅走。他们又进了?高俭的卧室,地上一片四溅的血迹,已是黑色。陆耀看了?看地下的龙泉剑,提起来收剑入鞘,摇头道:“难得的好剑。”方维笑道:“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我虽不懂这些,见寒气逼人,实在是难得。陆指挥要是喜欢,便自己?拿着。我那天听金九华说,这是高俭在战场上用过?的。”陆耀道:“可惜沾了?你的血,实属不祥之物。”又看了?看方维道:“就将它?送给你吧,听说宝剑滴血认主,你拿了?,便没?甚妨碍。”方维愣了?一下,笑道:“我只有一只手了?,如何拿它?。”陆耀笑道:“区区小事,我吩咐人送到你府上便是。”两人看了?一圈,无甚发现,又往外走。陆耀一边走一边道:“我这两天想着,有个人我属实不能明白。高俭这一趟,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可是金九华这样陪着,明摆着是十死无生。也看不出他得了?什么富贵,真?叫人猜不透。”方维却正?色道:“陆指挥是不是觉得,宦官爱钱,天经地义?”陆耀看了?看他,笑道:“你别生气,我也是无心的。”方维神色平静,淡淡地道:“我没?有生气。”两个人在一间房子前停下来,陆耀推开门道:“这就是金九华的屋子了?。”方维抬头看去,屋子里头狭窄的很,除了?一张床,还有衣柜桌椅,四周雪洞一般,一色玩器俱无。床上的帐子已经被扯了?下来,被褥被胡乱丢在地上。桌上摆着文房四宝,方维拿起来翻了?翻,道:“湖笔端砚,是好的,但是在他们提督府也只算寻常东西?。”陆耀摇头道:“没?想到他自己?过?的这样清苦,这事实在稀奇古怪的很。我差人去查了?查,金九华这个人,这几?年来常替高俭在南京和北京之间走动,宫里的往来供奉,多半由他经手。这一项几?年下来也是上百万两的流水,他也没?在外面置个外宅。”又看向衣柜里,抽屉被扔在地上,里头有几?只男人挽头发的簪子,还有两盒胭脂。陆耀皱了?皱眉头,拿着胭脂便问?:“他是在外头有女人吗?”方维笑道:“陆指挥是武人,平素不拘小节,自然不知道现在外头除了?女眷,连文臣也在用胭脂呢,说是能增些血色。宦官用胭脂,自然也是平常。”陆耀拧开看,见是桃花色的胭脂膏子,殷红细腻,闻起来有淡淡的清香。他又拧上了?盖子,摇摇头道:“没?有他自己?用过?的痕迹,实在不对。”便揣在袖子里。他在屋里转了?两圈,见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搜查的了?,又到床上,将被褥掀开,细细摸索了?一遍,也无所获,提起枕头来抖了?一抖,刚要扔回去,却看到有张纸片飘飘悠悠从空中落了?下来。他吃了?一惊,又伸手到枕头里头去摸,竟摸出二十几?片白纸残片来,上头依稀有字。陆耀又惊又喜,便扯着方维道:“你看。”方维点头道:“想是你们来的快,他没?来得及销毁,便藏在这里头。”陆耀摇头道:“我手下的人,做事情还是不细致。”便在桌上扯了?张纸,将残片摊开了?,就着印子去对。对了?一会儿,竟不知所以,他又看着方维。方维笑道:“我来罢。”便用右手在纸上划拨。陆耀见他嘴里念念有词,手下丝毫不乱,过?了?不久,竟拼出一张字来。他二人定?睛一看,上写着:“督公台鉴:本次过?祁州,险为山匪所劫,幸不辱使命。得山药三千斤,沙参五百斤,白芷五百斤,及云片鹿茸镑制犀角若干。即刻启程复命。”落款一个雪字。初吻陆耀见了,真?心赞叹:“还好你在。”又看了内容,皱着眉头道:“这是封采办药材的信函,又为什么在这里?”方维道:“你看这墨迹,已?然不新鲜了,像是好?几年?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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