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杉&ldo;嗯&rdo;了声。
涂杉趿着拖鞋,往前迈了几步,刚一停下,她颤巍两下,有如婴孩学步。
见她重心不稳,游寅多打量她两眼,发现了问题所在。
她用一只手揪着两条裤筒,另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半分都不敢移开,难怪走得摇摇晃晃。
游寅眉心微蹙:&ldo;你撞到头了?&rdo;
涂杉还是死死捂着脑门:&ldo;没有没有。&rdo;
小女孩人生地不熟,或许有所隐瞒,游寅不放心,起身走过去查看:&ldo;头疼?&rdo;
见他走近,涂杉吓到连裤子都不拎了,瞬间换成两只手严遮上庭。她仓皇扭过头去,躲着他视线:&ldo;不疼的,我真的没事……&rdo;
不好贸然捉开她手,游寅故作严肃:&ldo;到底怎么了。&rdo;
涂杉还望着别处,不敢与他有视线接触,唯独小耳朵通红:&ldo;真的不要紧的。&rdo;
她四处望,开始顾左右而言他:&ldo;我睡哪呢?&rdo;
游寅说:&ldo;床。&rdo;
床!
涂杉眼睛一亮,如遇救星,刚拔足想跑,她忘了自己裤腿过长,无意踩到,往前踉跄一下。
游寅及时托住她胳膊,惊慌失措间,她撒开了像要长在额头的双手,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
涂杉露出比险些跌跤那一瞬还惊恐几倍的表情,旋即坑低脑袋,一路跌跌撞撞,逃到了床上。
她飞快用毯子紧紧包住自己,从头到脚,一动不动了,像个蚕蛹。
游寅:?
他回头看北辰,一脸不解。
北辰显然与他表情一致。
游寅耸了耸肩,不再打扰,示意北辰去冲澡。
男孩去了卫生间,游寅也坐回沙发,继续看手机,不时瞥两眼床上的大团子。
大团子像静止的。
想了想,游寅站起来,关掉屋内顶灯,只拧亮床头的一盏小灯。
刚要离开,&ldo;蚕蛹&rdo;里传出极其细小的声音。
游寅听见了,但没听清,他停在床边,放低上身:&ldo;你叫我?&rdo;
&ldo;嗯。&rdo;口气轻轻的。
&ldo;什么事?&rdo;他坐下来。
里面人问:&ldo;你看见了吗……&rdo;
游寅:&ldo;什么?&rdo;
又安静下来,片刻,才有了弱弱响动:&ldo;我的……眉毛……&rdo;
游寅以为自己没听清:&ldo;你眉毛?&rdo;
大团子轻微蠕动两下,好像是里面小女孩在点头。
游寅:&ldo;?&rdo;
他问:&ldo;你眉毛怎么了。&rdo;
他居然真的开始认真回忆刚才的画面,可他只记得她惊惧万分的双眼。
&ldo;没了,&rdo;声音愈发轻微:&ldo;每天洗完脸就不见了,我怕吓到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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