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珩的脚步顿了一下不管怎么说,这种……时刻有人挂念着的感觉,真的很好。严以珩低头咂摸了一会儿,嘴角浮起淡淡笑意。他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脚步轻快地走向滕酩。滕酩嘴上闹得凶,行动上还是很收敛的,只在帮严以珩把行李放到后备箱时不经意地擦过了严以珩的手指小小的一个触碰,谁都不会注意到。两人坐进车里后,滕酩缓缓升起车窗,也没说送严以珩去哪儿,自顾自地开起了车。严以珩撑着下巴看他,等到确认车子没有开往自己家后,才出声问道:“我说,这是去哪儿啊?”滕酩淡定道:“我那儿。”“去你那儿干嘛?”滕酩一直没说话,只是嘴角的笑意实在太明显。等到经过途中滕酩点点头:“对,下周,主刀医生定的是戴医生的另一位学生,是位主任医师,也很有名的。”“那就好。”严以珩放下心来,又问道,“你妈妈那里……?”滕酩耸耸肩:“上次被许医生说过之后,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想明白了,总之,这次没再闹,算是接受了。”“那就再好不过了。”严以珩靠到床头,用双手抱着膝盖。他看着滕酩,由衷地感慨了一句:“你也不容易。”滕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他也靠到床头,和严以珩并肩坐着,低低地说了一句“习惯了”。他闭上眼睛,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严以珩抿着嘴,碰了碰他的手背。“会没事的,这次手术一定顺顺利利。”他安慰道,“对了,晚上你去医院吗?我想去看看安安。”他眨眨眼睛,笑得狡黠:“我的毛线帽织好了!”“啊!”滕安惊喜地出了个声儿,“好看!以珩哥哥厉害!”严以珩洋洋得意:“那必须的。”其实,这只是一个最简单的、没有任何花样和图案的毛线帽而已,但大概是因为其中蕴含着太多的心意,让这顶简简单单的毛线帽变得不再普通简陋。滕安美滋滋地把帽子抱在怀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干脆直接戴在了脑袋上,一个劲儿地问道:“好看吗?好看吗?”严以珩选了个粉色的毛线,在里面又加了一条乳黄色的线,颜色配得很温馨。“好看好看。”滕酩说得敷衍,“好看。”滕安皱着脸,冲他做了一个鬼脸。他等不来不敷衍的回答,干脆自己摸着床下了地,慢慢走到对面某张病床,小声问道:“梁星姐姐,你睡了吗?”严以珩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梁星又跟滕安住在了同一个病房。她的病床依然拉着小帘子。这张帘子好像把她和病床外的其他人隔离成了两个世界,可她又分明没有错过外面的任何一件喧嚣的小事。严以珩听到那密闭的小帘子里发出一声很明显的笑声,之后,帘子被拉开了。梁星没等滕安说话,她指指自己的床头那上面有一面镜子,说:“给你,是不是要镜子?”滕安笑眯眯地点点头,捧着镜子左看右看,表情简直不要太得意。“梁星姐姐,你觉得好看吗?”严以珩上一次见到梁星,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了。他并不太清楚这个孩子的病情,只是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过几句,勉强能够拼凑出她的严重程度。只是,今晚再次见到她,她的变化还是大大出乎严以珩的料想。……她的头发已经完全掉光了,脸和四肢都因为药物的作用变得异常浮肿,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她的床头,还放着一个折叠起来的轮椅。严以珩只觉得自己的眉毛重重一跳她竟然已经……需要坐轮椅了吗……梁星的病床被支了起来,她靠在床头,却不是太有力气的样子。不过,回答滕安的问题时,认真程度倒是比滕酩多多了。“好看,”梁星甚至点了点头,“羡慕,我也想要。”说者无心,听者倒是有意了。滕安一愣,随后回头看了看严以珩很难说清原因,但这一刻,严以珩忽然明白了滕安回头看向他的原因。在这一刻,他的心里被一些很难形容的东西填得满满当当的。他看向滕安,眼睛笑得弯弯的,很认真地对他点了个头。滕安的眼睛都亮了。他立刻扭过头,对梁星说:“梁星姐姐,送给你,这个帽子!如果你喜欢。”语句的顺序乱七八糟,但这并不会减弱半分他的真诚。滕安一边说着,一边用两只手往下扒拉着已经戴在头顶的帽子。冬天天气干燥,小孩硬生生扒拉出了静电,帽子摘下来后,他头顶的头发乱糟糟地竖着,都翘了几根出来。可他很高兴,脸上的笑意,好像比刚刚从严以珩那里收到帽子时还要明显。梁星却没有接受他的好意:“你把帽子送给我,你用什么?”滕安拍拍自己的胸口:“男子汉,不怕光头。”还没上初中的小孩子,已经敢说自己是男子汉了。严以珩听到这话后都笑出声了,他走到滕安身后,捏了捏他的脖子,说:“收下吧,梁星,我再给滕安做一个就是了,也不麻烦。”他这话就像是给滕安撑腰,小孩把帽子往梁星病床上一放,立刻就要走人不过他走路太慢了,走了两步就走出一脑门汗,笨拙的背影却丝毫不显得可笑那里面蕴含着的,是一个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半大孩子,对他的朋友的一片真心。严以珩笑着看他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梁星。“收下吧。”严以珩温声道,“只要你不嫌简陋就行。”滕安把帽子丢在梁星的脚边只顾着送出小礼物,却没有留意到梁星是否还能……自己捡起床边的东西。严以珩伸手拿过那顶帽子,轻轻放在梁星手边。他想起了许医生曾经说过的几句只言片语,低声对梁星说:“就当是小祝福吧,早点康复回家,去学你喜欢的地理。”梁星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真心欢喜的笑容。她说了一句“谢谢”,很吃力地用手指摸了摸那帽子上的毛线。正值花季的女孩,面容早已被陈年的疾病折磨得憔悴不堪,可她依然拥有世界上最真挚的笑容。这帽子滕安心心念念了很久,到手不过几分钟就被他转手送了出去。送礼物的心情是真心实意没有一点点勉强,可真的送出去了,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舍。他眼巴巴地看着严以珩,学着动画片里的角色,夸张地对了对手指。严以珩看了好笑,说:“过两天,差不了你的。”滕安拍了拍床,高兴地笑了。他不知想起了什么,那笑容里带上了点窃喜的意思。“以珩哥哥,”他捂着嘴小声说,“以后要娶像以珩哥哥这样的人做老婆。”“……”严以珩挑眉,“嗯?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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