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鹿溪就离开了。不久之后,他们常用的通讯软件推出了一个新功能,可以自己选择展示几天之内的朋友圈。鹿溪讲这个期限设置成了三天,而他又是不怎么爱发社交动态的性子,很快,他的朋友圈里就只剩下一条短短的横线了。他的头像还是严以珩毕业时两人一起拍的照片,而空空如也的朋友圈里,只保留着一张置顶的照片。是那年去严以珩的老家时,那人随手拍下的他。鹿溪离开后,严以珩的生活也并未发生太大的变化。研二这一年几乎没有课了,他白天去工作,晚上回来专心写着毕业论文。还开玩笑地抱怨着,“我怎么感觉我才写过毕业论文呢”。隔着7个小时的时差,两人的交流也变得艰难。常常是一个人在这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好几个小时后才能收到对面的回复。严以珩跟他分享着法学和金融的不同,鹿溪则给他讲述着国外与众不同的风土人情。他们几乎没有因为交流的“时差”而产生过疲惫或心累的感受,却也多少都知道,这样的日子看不到尽头。又过了一阵子,严以珩又毕业了。他仍然在先前那家公司工作,还开玩笑地跟戴盈盈说,咱们公司应该给我安排一个资深analyst的职位。那件老破小被他们退掉了谈吉祥的妈妈身体又出了些问题,他辞了工作,回了老家。严以珩和苏筱另外找了一间房子,继续过着室友的生活。春去秋来,这一年,严以珩24岁了。作者有话说:一个预警,下章会分手感谢在2023-11-1016:00:28~2023-11-1120:19: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nana2个;我妹妹在哭你没看见吗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互联网i攻人、山森森、爱人者人恒爱之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io酱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工作的那家公司当然没有专门为严以珩设置一个资深analyst的职位,但毕竟工作了那么久,也早就把他当正式员工看了。这一年一起入职的新人里,无论看能力还是经验,严以珩都是绝对的佼佼者。工作做得快,连加班都比别人少。戴盈盈有时老开玩笑,说:“看你平时这么悠闲,说出去别人都不信你是在券商工作的。”严以珩连忙做了个求饶的动作。第一个月的工资少算了一些bon和奖金,第二个月又多扣了先前的五险一金,到了第三个月,这工资才算正常。跟从前一样,严以珩的工资到手之后,先给家里打了一些过去。严舟欠韩家的那些钱,终于在去年全都还清了。还掉欠款的第二天,严舟去找韩老爷子,商量着把仓库转出去。他跟严以珩商量。“我当年……猪油蒙心了,太心浮气躁,做事老想着一步登天。”严舟自嘲道,“咱们家往上数三代都没有一个做生意的人,自己有没有做生意的头脑,自己还不知道吗?别人要是真有能赚钱的路子,又怎么会找我呢?”严以珩听了心里发酸:“也别这么说,爸。”他长大了,严舟也老了。父亲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耳朵里,那声音听起来那样沧桑。但严舟却是高兴的:“你有出息,从来都不用家里操心,这些年,我心里就压着一件事……现在,这唯一一件事,终于也解决了。”老头笑呵呵地,说着说着又开心起来了:“多亏了韩老爷子这父子俩心好,不然……”提起他们,严舟想到一件事。“哎,小一那孩子,什么时候回来,也没个信儿?”严以珩说:“前阵子回来过,但也没待太久。他忙。”这倒是真的。开荒是最难的。严以珩经常在上班路上看到韩千一深夜发的朋友圈,记录着新公司、新业务的点点滴滴。严舟提了两句韩千一,话题又很快转回了严以珩身上他跟其他这个年纪的父母一样,也开始关心起严以珩的婚姻大事。“……”严以珩满头黑线,“再说吧。”他没打算跟父母坦白……那些事,甚至会在母亲偶尔提起“几年前来过家里的那个孩子”时产生些心虚的情绪。挂断电话后,严以珩去找鹿溪,本来想当个笑话一样给他讲讲自己被催婚的事,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跟鹿溪的交流断断续续的。他忙,鹿溪也忙,再加上中间这几个小时的时差,经常是这边有空那边在睡觉,那边有空了这边又忙得不可开交。他知道这样的感情很难继续维系,却无论如何都下定不了决心就此舍弃更可怕的是,他知道鹿溪也是这样。有时他会想,如果自己是个绝情一点的人,或者鹿溪是个自私一点的人,那他们可能早就分手了。只是,他们都不是。就这么拖着拖着,这一年就结束了。过了新年,马上又是春节。今年春节早,严以珩生日那天,刚好是春节假期回来后的第一天。对严以珩来说,这是一个和往常无异的生日。大街小巷都在庆祝着情人节,只有认识的朋友会祝他生日快乐。这天晚上,严以珩和鹿溪打了很久的视频电话。鹿溪那边是中午,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边吃着盒饭一边跟严以珩说话。说来也是倒霉。刚来这边的时候这里也不适应那里也不适应,现在过来一年多了,该习惯的都习惯了,鹿溪反倒生病了。前前后后去了好几趟医院,就是查不出毛病,只是一直咳嗽,虚得很。病了一段时间,人都消瘦了。鹿溪扒了几口饭,就把饭盒推到一边,专心跟严以珩说话。只是说不了几句,又开始咳。“这边看病太麻烦,不方便。”鹿溪咳嗽着解释道,“平时也忙。”严以珩瞥了一眼他放到旁边的盒饭,不赞同地摇摇头,说:“你吃的太少了。”鹿溪不在乎地摆摆手,说:“跟你说两句话,今天生日。”去阿尔及利亚已经一年多了,鹿溪也有了些变化大概是因为不再像从前一样形影不离,严以珩看这些变化就觉得特别明显。鹿溪晒黑了些,也瘦了,身上那点少年气全然褪去,几乎全部变成男人的成熟和稳重。有时从视频里看去,严以珩都有些认不出他了。鹿溪又咳了几声。咳得也不严重,连咳嗽的声音都很轻,但那声音压在嗓子里,反而让严以珩心里更难受。“对了小珩,”屏幕那边,鹿溪忽然笑了起来,说,“轮到我休假了!”去阿尔及利亚的这一年半,鹿溪还没回过家当初公司许诺的三个月安排一次的探亲假,果然只是画饼,真实情况是,鹿溪排了一年半,才终于排到了一周的假期。这一周,还包含飞机往返所花费的时间。鹿溪挺兴奋的:“就在下周,我马上就回来啦!”说着,又咳了几声。鹿溪说了挺多那一周的打算虽然,剔除掉在飞机上的时间后,他真正能安静待着的时间,大约也就三四天而已。他兴冲冲地说要去这里去那里,脸上的表情满是欣喜和憧憬。只是这欣喜和憧憬,在他越来越明显的黑眼圈和一直没间断的低声咳嗽中,显得那么无奈。严以珩不想打断他,却还是在他又一次躲开屏幕小声咳嗽时忍不住出声说道:“要不……回来后你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国内的医疗,应该比你那边好一点吧?”鹿溪摇摇头,慢慢说道:“看也查不出毛病,我在这边拍过ct,各种检查都做过了。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养着吧。”他看着严以珩,笑眯眯地说:“难得回来一次,还是陪陪你比较重要啊。”严以珩不说话,只看着他。眼角微微下垂,眉毛也耷拉着,脸上的表情带着担忧,带着无奈,也带着……一点点忧伤。他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那话还是咽了回去。他勉强笑了笑,对鹿溪点头,说“好吧”。想要伪装出一点笑容并不困难,可这伪装出的笑容一旦有了一丝裂痕,也很难再维系下去。鹿溪脸上那点轻松和愉悦也慢慢消失了。他看着严以珩,低声说了一句:“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严以珩还没来得及回话,鹿溪就被人叫走了。吃过午饭了,又要回去工作了。这中间不长不短的午休时间,只不过聊了几句话,就这么匆匆过去了。这通视频戛然而止,那一晚,严以珩也失了眠。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睛,好像就会看到鹿溪又在不停咳嗽。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已经有些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说句话要掐着时间计算时差,有些要紧的事情也藏着掖着不敢说,就怕对方会担心。远距离的恋爱,消磨掉的是恋人之间的分享欲和倾诉欲。但比起这些,严以珩更在意的是,在即将到来的短短一周假期里,鹿溪会拖着不适的身体佯装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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