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松开剑柄,一脸单纯无害地拽上他另一半尚且完好的衣袖,一本正经地同他撒娇道:“师尊好生厉害,弟子甘拜下风。”鸿钧摇了摇头,抬指弹上少年脑壳,看着他捂着额头委屈地退后,方甩了甩衣袖,无奈地开口:“怎么还是这么喜欢撒娇?”通天眨了眨眼,拖长音调:“师尊不喜欢吗?若是师尊不喜欢,那”“弟子就更要撒娇了呀。”鸿钧:他就知道。师尊叹了一口气,耐心地哄他:“喜欢,无论通天怎么样,为师都喜欢。”他席地而坐,又伸手招呼少年过来,抬起掌心运起法力,替他慢慢化开身上被树枝击中造成的淤青。微凉的指尖流动着纯粹的灵光,透着星星点点的暖意,一寸一寸,不紧不慢地抹开伤处。通天懒懒散散地伏在他膝上,先前束好的长发乱了一缕,被他握在手中把玩。又时不时地抬起首,望着他师尊凝眸专注的模样。好像和前世没有什么不一样。总归有师尊在,不管怎么样都会安下心来的。紫衣白发的道祖阖眸轻叹,近乎纵容地望着他的弟子,他最小的,也最让人心疼的弟子。前世今生一说,本是虚妄之言,却真真切切在他面前呈现。于他,自是毫无妨碍,至多不过将昔日之路再走一遍。对通天呢?再经历几般故友离散,兄弟相残,众叛亲离之景?亦或是,逆天改命,走上另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他如何舍得,这般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天命下孤身挣扎。“师尊在想什么?”鸿钧垂眸:“在想你。”通天微微抬眸,仍是笑意盈盈:“想我什么?”鸿钧:“不出三日,净世青莲便要彻底成熟。”而它成熟之日,便是它陨落之时。少年似是恍惚了一瞬,眼眸微微沉静下来,侧身望向这片天地,嘟囔一句:“师尊何故再来提醒我这般惨剧。”“通天。”他又唤了一遍少年的名姓。他捂住了耳朵,摆出一副不愿听讲的样子,神情却愈发镇定下来:“师尊,我意已决。”鸿钧:“当真?”通天:“千真万确。”鸿钧便道:“你若是执意如此……”少年盯着他看。“那就这么去做吧。”他揉了揉眉心,轻轻一叹,“为师争取早日造好紫霄宫,实在不行,就申请宽大处理,提前把你给关进去。”通天扑哧一笑,眉眼倏忽灿烂:“好啊好啊。”“那弟子定要加倍努力,绝不轻易被师尊关小黑屋!”少年直起身来,脚步轻快笃实,重新踏入那滂沱的雨中,长剑在握,身姿挺拔如玉、坚不可摧。鸿钧注视着他的背影,忽而抬起首来,遥遥望着这昏沉沉的天幕。其实,若是算上天道衰弱的那次,他们也算是赢过半子。如今敌明我暗,又未尝不可……再争一次呢?只是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尚且未成为圣人的上清,尚且未在紫霄宫证道,成为名正言顺的道祖的鸿钧。到底还是……太弱小了。日头渐斜,雨丝渐绝。鸿钧再度从不周山抽身离去,中途与元始擦肩而过。他颔首示意,神情淡漠,后者微微垂眸,略行一礼,又在他走后,长久地注视着那个方向,陷入一段持续的思索。等到元始踏入屋舍之时,那炉丹药在余火中慢慢吸收着外界的灵气,安静无边地躺在炉底。长兄披着鹤氅,阖眸思索着什么,又在他到来时抬起眼,唤了一声仲弟。元始垂眸略一回应,又停住脚步,往屋外瞧了一眼,层层叠叠的竹林将路径遮掩,唯有地上还积着浅浅的水洼。通天还没回来。他意识到了这一点,眼眸微微暗沉,又想往外走去。老子在他走到门槛时叫住了他,语气平静:“元始,你想做些什么?”元始答得也平静:“日暮途远,乃吾弟当归之时。”“左右不过一念可至,何须你去费心?”他不声不响,只兀自拾起角落里堆着的伞,推开门扉而去:“兄长,我去去就来。”老子顺着支起的窗架往外望去,只见得元始的身影掩在绿树红墙之下,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卜卦的结果,微微摇头,顺手将之抛入丹炉下方,六丁神火腾的一下窜起,又黯淡了下去。弟弟们都是债啊。尤其是最小的那个,打也打不得,骂也舍不得,十足的——麻烦。却不知父神是否曾预料到今日的局面,故而早早地辞别这大好洪荒,让他这个做长兄的承担起这一堆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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