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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2页）

&ldo;进退有度，仪态大方，而且……&rdo;喜儿欲语还休。

&ldo;说。&rdo;

&ldo;请皇上恕奴婢大胆揣测。&rdo;喜儿依旧不太敢说，这位年轻的主子，个性严谨，以严著称，冷酷无情。下面的人稍有差池，轻则鞭笞惩戒，重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她虽因是自小服侍这位爷长大，相对更被信任一些，但也是她一直事事小心谨慎，若敢有半分失措，怕一样不能轻饶。

&ldo;恕你无罪，但说无妨。&rdo;明睿知道这丫头怕极了自己，紧绷的表情缓和了些，冷硬的语调也温和下来。

喜儿战战兢兢道：&ldo;以奴婢在宫中服侍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位苏姑娘必定出生富贵之家，而非她所说的化外之人。&rdo;

明睿晒然，这哪用她一来推断，男尊女卑，民间女子能识文断字的，不但是出自富贵之家，而且应当是不一般的富贵之家。

那女子看着便身娇体弱，十指纤细如玉，眉目灵动，说话音神情不卑不亢，顾盼间贵气天成。一望便知绝对不会是一般人家的女子。

喜儿察言观色，看表情便知道明睿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大着胆子追加了一句：&ldo;奴婢所言富贵之家，不是指的是一般富贵豪门，也非指一般官宦之家，奴婢以为，只有皇家后裔，才有此气度雍容。&rdo;

明睿神色不动如山，只扶在椅柄上的手，收紧了指尖。

&ldo;此话如何讲，朕既然派你去伺候苏姑娘，她便是你的主子，你若说得出道理便饶你一次，说不出，便是恣意诽谤你家主子，自己下去领罚吧。&rdo;明睿轻描淡写一句话，吓得喜儿叩头不止。

&ldo;奴婢不敢诳言！实在是，奴婢服侍苏姑娘时，发现苏姑娘定是习惯被人服侍的，这事奴婢们服侍惯了人，自然便能体会出来，其他人是看不出来的，还有，苏姑娘叫来小陈子问话时，小陈子向她跪安，她很自然的说免礼，这样的气度神色，奴婢可只在主子们身上见过，就算宫中的娘娘们，初入宫时，可也没这样的淡定自然！&rdo;喜儿急急道。

明睿板着脸，松弛下来，淡然道：&ldo;观察的很仔细，你跪安吧，继续小心伺候着。&rdo;

&ldo;是。&rdo;喜儿赶紧叩头谢恩，退出勤政殿。

殿外冷风一吹，喜儿打了个激灵，背心一阵冰冷，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汗透衣襟，这汗可不是热的，是吓得。皇上那个冷面阎帝的外号，可真不是白叫的……

喜儿退出勤政殿，明睿坐在椅子上，静静思索，骨节修长的指尖，在龙案上轻轻敲击。半响，他沉声问：&ldo;你以为如何？&rdo;

殿里明明空荡荡没有一人，执事太监与宫女们远远立在殿门外，随时等候传唤，明睿声音不高，殿门口的太监宫女们定是不可能听见，倒似是对着空气说的。

明睿语音刚落地，暗影中便有个声音回答：&ldo;臣以为，应当是她。&rdo;

随着声音，书架一旁阴影中走出一人，青色学士服，峨冠博带，相貌硬朗，气宇轩昂。此人正是大齐第一谋臣，右相陈显翱，陈显翱太傅之了，先帝明梓晨指定的太子伴读，两人自小一处长大，几乎无话不说，明睿对他人冷酷少言，对陈显翱则是亲厚有加，这大齐国敢与明睿直言不讳，只有陈显翱。

明睿皱眉不语，犹豫道：&ldo;为何与画像不太相似。&rdo;这是他一直不能认定的原因。

陈显翱道：&ldo;女大十八变，及竿之时的画像，与现代相比，当然有变化。你弱冠之时的模样，与现在的区别也很大。&rdo;

&ldo;一个大眼，一个小眼，难道眼睛是随着年纪长大而长的么？&rdo;明睿不满的瞥了陈显翱一眼，觉得他说话实有够不负责任的。

陈显翱揉了揉鼻子，这话真不好回答。不过在他以为，既然有jian细的嫌疑，那便应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一个小小来历不明的女子，杀便杀了，还顾忌什么。

陈显翱一脸不以为然，明睿与他自小一处长大，怎能读不明白他的心事，悠声道：&ldo;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次行事，不像帝皇之风？&rdo;

&ldo;我可没说你妇人之仁。&rdo;陈显翱这话明显的是当着秃子说亮。

明睿不气反笑，笑颜一展，一脸的冷清瞬间化为温煦春风，涟漪生动，陈显翱看在眼中，微微一呆，有多久没有看到明睿这般的笑容了？很久远了，自他被册立为太子后，这笑容便越来越少，直到终年不见。明睿的笑，温暖而和煦，能让人暖透心底，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不常笑吧，硬是用冷硬之色，来凸显他帝王的威严，掩盖住他的温暖，直到他自己都忘记自己，曾经有过一颗柔善的心。

&ldo;你何时学会拐弯抹角，指桑骂槐了？&rdo;明睿笑问。

&ldo;自从你帝威日盛之后。&rdo;陈显翱一句不让。

明睿眼底的笑意，隐进了涩然，垂下眼皮，轻声道：&ldo;有得必有失，朕曾在先帝面前誓言，要做一代明君，富国强兵，疏国忧，清外扰，让大齐国泰民安。&rdo;

&ldo;嗯，我看你是从清自我开始做起的。&rdo;陈显翱的讥讽中，隐含怜悯。

&ldo;我觉得我日前需要清君侧。&rdo;明睿开始反击，这小子，仗着自己的宠信，越说越不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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