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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第1页）

一辆马车仨马拉，

上面坐着姐妹仨，

纯金纯玉纯金花。

&ldo;今天放你走。&rdo;仪式结束后，飞毛腿对李秀娟说，&ldo;给你一匹马，弓长子送你到门达镇附近。&rdo;

李秀娟从打被掠进匪巢起，就盼着这一天的来临，真的要走了，倒有一种惜别依依的滋味儿。假若飞毛腿和自己一起走多好啊，她孤身一个女人整日和胡子们在一起，一旦不慎暴露女儿身，后果不堪设想。此处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或许永远也不能……埋藏心底里的话到该说的时候了。她说：&ldo;你只知道我和康志是未婚夫妻关系，却不知道我们怎样约定的。将来有一天找到董水月，哪怕那时她已经四十岁，五十岁，或者更年老一些……告诉我吧，你是不是董水月?&rdo;

&ldo;她死了，死了。&rdo;飞毛腿目光凄怆地怅望无际荒野，喃喃地说，&ldo;董水月早死了。&rdo;

很快，两匹马飞出青纱帐。

弓长子策马在先，李秀娟紧随其后，登上一道土岗，她勒住马，回首遥望藏身数日的红毛公草丛，怅然良久。草穗汇聚成浅红色的波涛，酷像夕阳下的海，百灵鸟悬空歌唱，云雀在云层里穿梭，安闲地啼唱，遍野的铃铛花，散发着宜人的馨香，整个草原充满夏末的柔情。

两天后的黄昏，路经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迎面遇到几个拎着活鸡和包袱的人，后面跟着的人哭哭啼啼，苦苦哀求着什么。

&ldo;二爷?&rdo;弓长子认出其中一人是二柜双龙。

&ldo;噢，弓长子，&rdo;双龙认出小胡子来，&ldo;你去望水?（侦察）&rdo;

&ldo;走蛐蛐儿（串亲戚）。&rdo;弓长子朝李秀娟努努嘴，&ldo;大爷让我送送她回窑堂（回家）。&rdo;

&ldo;唔，原来如此。&rdo;双龙视线移向马背上的李秀娟，直勾勾地看，眼珠子渐渐发蓝顿生邪念，向旁边的几个人说，&ldo;把亮果（美女）拉下高脚子（马），爷爷要拿攀（交媾）。&rdo;

&ldo;你敢?&rdo;弓长子亮出手枪，对准要动手的人，向双龙说，&ldo;她是大爷……&rdo;

《玩命》p卷（23）

&ldo;嘿嘿，离开绺子我就是大爷。&rdo;双龙恼羞成怒，举枪便打，弓长子手腕被掐断手枪落地。他狂笑道，&ldo;弓长子你再挡横，就让你崩嘴儿（死）。&rdo;

李秀娟在马上，赤手空拳，双龙要干什么一目了然。她抓紧缰绳，想夺路逃走。事实上，这已不可能，几匹马将她裹挟在中间，乌黑的枪口对着她，在劫难逃。

&ldo;喂，还愣着干什么？&rdo;双龙急不可耐，嚷着叫那几个人动手，&ldo;快把她码起来（捆绑）!&rdo;

李秀娟甩动短短缰绳，左抡右打，与土匪搏斗着。最后，寡不敌众，落到魔掌中。

&ldo;小娘们，让你看爷爷的软硬梆子硬不硬。&rdo;双龙淫荡地狂笑，撕开她的衣服，排山倒海一样压过去。忽然响起一声女人惨叫，使整个荒原为之痉挛颤栗。

&ldo;畜牲!&rdo;弓长子望着兽行场面，怒火中烧，他奋力扭动被束的双臂，细细的苘麻绳钳子似地勒着，骨头脆裂一样疼痛。

&ldo;割掉他的舌头，&rdo;双龙满凶残地命令那几个人，&ldo;别让他嚎丧。&rdo;

惨淡月光下，李秀娟赤裸的身体僵卧在草地上，两座近似透明的冰山矗立着，圆圆峰顶，朦胧得迷人。弓长子醒来，艰难地滚爬向李秀娟，他将脸埋在两山之间，一阵颤栗后，泪水顺着山梁瀑布而泻下……不知哭了多久，他弄断束手绳索，背起李秀娟尸体，摇摇晃晃沿原路返回。

凌晨，一位牧马人看到一个赤着双腿，蓬头垢面，眼睛直勾勾，连眨都不眨，背着一具僵尸的人，惊出一身冷汗。

&ldo;你……&rdo;牧马人战战兢兢地上前，问其缘故，背尸人嘴唇翕动几下，没听出说什么，便永远也不能讲话了，舌头被割掉了。望着弓长子背尸体远去的背影，惊骇道：

&ldo;啊！这是人，还是鬼啊?&rdo;

行进的飞毛腿的马队，发现土岗上立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雕塑一样屹立苍穹下。

马队奔过去，众人都惊呆了。

胡子血雨腥风中闯荡，见过多少横尸流血残酷场面，如此这般悲壮还是第一次见到。

身材矮小，一脸孩子气的弓长子弯着腰，背着死去的李秀娟，大睁着眼睛望着荒原，漾在嘴角的笑纹被干涸的血填平，半张半闭着嘴，也许他死前在说什么。

砰!砰!飞毛腿朝天鸣枪，喊着：&ldo;弓长子兄弟!&rdo;

&ldo;弓‐‐长‐‐子‐‐兄‐‐弟!&rdo;

荒原滚动回声，苍天为之抖颤，片片碎云流星一样陨落……

&ldo;女兵死了，弓长子背回来的，其它的事，我们真的不知道啦。&rdo;被提审的两个胡子没向康志提供李秀娟之死的经过。

&ldo;飞毛腿，让你偿还血债的时候到了!&rdo;

李秀娟之死，更加激起康志对胡子匪枭飞毛腿的刻骨仇恨，他率领区中队直扑飞毛腿的藏身之处‐‐胡椒眼儿泡子。

初秋，白音塔拉荒原弥漫着浓重的雾气，夕阳束束红光射入白茫茫之中，雾变得稀薄并闪烁出迷离的色彩。一条河流从雾中潺潺钻出，棕红色碱性水流送走了最后一抹余辉，星儿便挤进来，落沉水底，月亮照着自己清亮的脸，孤芳自赏，许久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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