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病就病,毫无破绽。赵鸢叹气道:“我知道这几天衙门压力是大了些,等忙完解试,我想升你做捕头,你看如何”每个盗贼心中都有个捕头梦,这诱惑可忒大了,六子很难不动心。为了避免意志动摇,六子狠心道:“李大人今天在小溪村教农民储水。”赵鸢自然不知他和李凭云之间的赌约,她没头脑道:“为何突然提起李大人?”六子直接说出了赵鸢的打算:“你不是一直想找李大人回来帮你,又不知怎么开口么?我教你,你是个漂亮姑娘,给他送点好吃的,说两句好听的话,他肯定帮你。”“我做不出那种事,怪难为情的”“他今晚就要起身去肃州了,你再不去来不及了。”“我这就去!”小溪村在西边,赵鸢一路追着日落,一路奔赴向李凭云。小溪村原本是个旱村,但是后来李凭云来了,给他们挖了水渠,再后来赵鸢来了,天下了雨。雨水储蓄在水渠里,成为涓涓细流,在田间的水车前汇聚,风吹着水车转动,无根的雨水化作甘霖,被引入田中,成为生命之源。李凭云刚从地里出来,他一身麻衣,小腿卷起,两条坚实的小腿露在外面,以天地为幕,那两条小腿展现出浑然天成的男性力量。夕阳中,他的容貌比任何时刻都要深刻。赵鸢远远作揖:“李大人,我来找你了!”李凭云心道:这也能找过来?他同农民说了几句,农民乐呵地回家吃饭去了,水车旁边只剩李凭云一人。夕阳无限好,无人在意黄昏将近。“李大人,几日不见,你怎么开始务农了?”“赵大人不是想教当地农民正确农桑么?”“这活不是被李大人抢走了么真没想到,李大人会亲自去教他们,更是没想到,李大人还是务农的好手。”“嗯,只要我想学的,没有学不会的。”赵鸢不过是奉承,没想到对方丝毫不懂谦逊。真是狂妄。也狂妄,也坦荡。“李大人,最近啊”赵鸢将衙门里的麻烦老老实实地告诉了李凭云。说着说着,天就暗了。李凭云道:“周禄是长安来的,他忌惮你的背景,可以找他帮忙。”“我已拜托周主簿帮忙了,但还是有一堆事而且后天是复试策问,李大人若在,一定大有不同。”“赵大人不必装糊涂,周禄既然来了,那我的事你已经知晓。叫我回衙门任他差遣”李凭云想了会儿措辞,“不如让我受你胯下之辱。”赵鸢本来还是很放松的姿势,听到李凭云说“胯下之辱”,立马严肃起来,一板一眼道:“李大人,我怎会让你受此大辱?”赵鸢做戏的功力不强,李凭云知道她将自己的玩笑当真了。他扶着水车齿轮,轻轻笑道:“赵大人,周禄应当没少说我的事,你都知道了,还信我么?”赵鸢不假思索道:“信。”越是简单,越是掷地有声。“李大人总是无条件地帮我,我也能无条件地信任李大人。”信义和别的情感不同,在彼此相信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同盟无坚不摧。李凭云听赵鸢这样讲,便卖起了关子:“要想我回去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这哄骗无知少女的语气,一听就有诈!但赵鸢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于公于私,她都希望李凭云可以在身边帮她。她恢复理性,镇静道:“李大人请讲。”“赵大人若能亲李某一口,李某就回衙门帮你。”威逼利诱2大邺是个民风还算开放的时代,只是让一个有婚约的姑娘去吻一个男子,休说是在大邺,哪怕再过个千百年,依然不是一桩容易的事。赵家世代帝师,赵氏一族,守着整个时代的礼教。赵鸢身为赵家人,自一出生就是儒家礼教的捍卫者。是这时代也好,是家族教条也好,抑或是她自己,都不允许她去亲吻另一个男子。若是一开始就不动心就好了。赵鸢目光开始慌乱,脚步随着心一起紊乱,她一会儿朝左,一会儿朝右,用一切愚蠢的方法躲避着李凭云的注视。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她,引诱着她,等待着她。终于赵鸢停下零乱的步伐,她低头盯着自己脚尖的泥,道:“李大人,咱们加起来都是个快四十岁的老人了,不兴开这种玩笑。”李凭云抬起下巴,赵鸢的余光恰好看到他滚动的喉结。“我没同赵大人说笑。”他语气里的确没有说笑的意味,甚至有几分咄咄逼人。赵鸢抬起头看着他的表情,恰逢黄昏已至,临近夜色,李凭云的眼睛无限深沉。无论何时,她一看到这双眼睛,就会联想到“宿命”二字。她的心脏似被无形的手紧紧捏着,呼吸彻底乱了。赵鸢猛吸了几口气,忽然撒腿就跑。她是真正的官家小姐,淑女的礼仪束缚着她的手脚,可她跑起来却似山野的疾风。没见过赵鸢之前,就连李凭云也不相信一个官家小姐会跑得如此快。李凭云盯着她冲上马车的背影,轻蔑一笑。滚滚流水顺着地势落差冲撞向水车,月升日落,黑夜再次降临,这些都是天理,永恒不变,正如一个官家小姐永远不会亲吻一个贱民。六子本想着趁赵鸢不在时赶紧走人,拎着细软刚跑出门,就和赵鸢撞了个正着。“赵大人回来了,哈哈哈,我出去消消食。”赵鸢站稳,道:“你可否等我片刻?”“行啊你这是饿死鬼上赶着投胎啊。”六子坐在门台上等着赵鸢,屁股还没坐热,赵鸢已经出来了。她手中拿着一封信递给六子:“这是我写给家里的信,非常紧急,你最神通广大,可否替我找个能走夜路的信差,务必把信亲自送到我爹手上。”六子好奇道:“赵大人是不是出啥事了?咋这么着急啊?”赵鸢道:“不是什么大事”于解试来说,这封信里的内容的确不是什么大事。赵鸢不再打算求助李凭云了,后天就是复试,衙门里还有一堆杂事,片刻分心都不容。到了晚上,赵鸢盯着衙役布置完了明日复试的场地,才终于吃了今天的第一口胡饼。夜里她盘腿坐在床上,手持一只小小的镜子,对着镜子练习表情。不知几时下起了雨,急雨噼里啪啦拍打着窗户。“赵主簿!不好了!”不好个鬼。她匆忙将镜子丢在床头,三两下穿好衣服,拎起冲出去,两个新来的衙役围在她的院门东张西望。“可是有命案发生?”年轻的县官最期待命案,可衙役并没有带来这样的惊喜。“回赵主簿,广德堂的屋顶漏了,雨水把咱们布置好的考试场地都浇湿了。”赵鸢来不及思索,大步迈向广德堂。广德堂就是明天考生参加复试的地方,为了营造出神圣的气氛,她学习国子监的布置,在广德堂两面挂上了儒家列圣的画像。这些画像也被雨水淋湿了,淋湿后的诸位先贤一个比一个滑稽,没念过书的衙役们对着画像不停嘲笑,赵鸢来了才敛了笑容。六子后脚赶来了,“我操,浇成这样了?”赵鸢看到他拎着一个包裹,问道:“你拎着包裹,是要出远门?”六子可敢实话实说?说他昨天溜出衙门半路闹肚子,只得返回,于是打算今天走,结果今天还没走出衙门就下了大雨?于是他立马转移话题:“场地湿成了这样,恐怕明天没法在这儿考了。”“广德堂从漏过雨”赵鸢沿着架子上的列子画像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转身对聚集在广德堂的衙役说:“我不知是你们谁揭了房顶的瓦片,今夜姑且不追究此时。但明日的考试,谁敢侵害考生的利益,本官一定追究到底,绝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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