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伸出手,捏住她袖子一角,将她拉了回来。赵鸢眼瞅着被李凭云捏地那块布料,感慨他可真是会保持分寸。其实也没必要这么注意分寸,反正是为了救她嘛,肌肤接触一下也无伤大雅的。“赵大人,谁先来?”李凭云举起手中酒坛。赵鸢道:“既然是下官提出来的,那下官先来。”“赵大人豪爽啊,这次我让赵大人一回。”李凭云直接拔开酒塞,仰头将烈酒灌入喉咙,赵鸢见他喉咙滚动,一上一下之间,她的心崩崩跳个不停,心中的喜悦亦是前所未有。蓦地她想起今日早晨沮渠燕对她说的那句话——「男人是用来让你开心的。」她现在心跳这么快,什么烦恼都想不起来,一定是开心无误了!可是,是李凭云让她如此开怀所以说,李凭云是男人?做戏要投入8广袤苍凉的戈壁夜色下,一艘废弃的小船在干旱的河道里遗世独立。一男一女站在船头,以挂在船舱门口的那盏孤灯为月。“赵大人,该你了。”李凭云将手中酒坛递给赵鸢,是邀她共饮之意。“是。”赵鸢双手接过酒坛,也学着李凭云的样子,直接一饮而尽。二人如此下来几个轮回,酒坛渐少,便由站着喝改成了坐着喝。赵鸢天生是个饮酒的好手,同李凭云来来了这么多下,仅是微醺。她发笑道:“李大人,我是不是有些喝酒的天赋?”李凭云与她醉时容易敞开心扉、本性毕露不同。他越是醉时,越是沉默。他一双幽深的眼睛始终盯着赵鸢脸上晃动的灯影,“赵大人醉了么?”“怎么可能,你看,我还能喝。”她说完自己开了一坛酒,抱着喝了起来,喝了一大半,还不忘恭敬地用双手递给李凭云。“李大人,该你了。”她双手举着酒坛,停留在空中,半天没有人来接,赵鸢向前凑了凑,发现李凭云竟然闭眼睡着了?她把酒坛抱回怀里,往前挪了两下,同李凭云更近了些。灯火照在李凭云脸上,有种鬼斧神工的惊艳之美,却又如同上好的白瓷,叫人不敢去触碰,生怕力气重了,将他弄得破碎,力气轻了,又玷污他的清白。她的脸离李凭云越凑越近,上看眉眼鼻梁,真是惊人之作,往下看嘛,看到嘴角青黑茂密的胡茬,却又显沧桑。赵鸢得意地想,不愧是李凭云,就是同长安那些花蝴蝶不同。“二位大人!”远处传来六子的呼唤,赵鸢做贼心虚,蹭一下向后跌去。六子赶着马车过来,“时候不早了,咱们得赶紧回去了。”赵鸢扶着甲板,踉踉跄跄站起来,“六子,李大人喝醉了。”六子忙跳下马,大步跨上船,拍了拍李凭云的肩,“李大人,醒一醒,咱该回去了。”六子下手极重,李凭云被拍醒,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布着血丝,冷淡地看了赵鸢一眼,“赵大人,你赢了。”“六子,听见没有,我又赢了!”六子见赵鸢也醉了,哄孩子似的说:“哎哟,赵大人又赢李大人了。”赵鸢将衣摆向上一扽,一个大步跳上岸边,朝马车跑了两步,又跑回来。六子一脸狐疑地看着她,生怕她脚下不留神一头栽进河道里。只见赵鸢跑到岸边,及时悬崖勒马,身子站得板正,抬起素手,“李大人,我拉你上来。”六子送了口气,转头回马儿身边时,又听到身后李凭云道:“六子,扶我。”赵鸢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竟然又被李凭云拒绝了一次。她只能伸出左手,朝自己尴尬地右手上拍出响亮一声,双手合住晃了晃,别扭地把手晃了回去,“那我先回马车上了。”回程一路,赵鸢同李凭云共同坐在马车里,赵鸢喝了一肚子酒,再经马车颠簸,酒水在腹中翻滚,她脸色蜡黄,一直半阖眼的李凭云轻声道:“想吐么?”赵鸢用鼻音道:“嗯。”“憋回去。”“是”六子听到他们的话,也放慢了速度。赵鸢道:“那李大人,我可否拉开门帘,透透气?”“随你。”赵鸢向探身,将车帘掀起来。吹了一阵风,吃了一点沙,呼吸了些新鲜空气,那股想吐的劲儿被压制下去了。“李大人,今夜多谢你。”李凭云后脑勺靠着车壁,仰着下巴,不咸不淡地问:“谢什么?”“我从小有个愿望,就是能住船上。这样我爹想要揍我的时候,我就能乘船远去,让他找不到我。”李凭云似乎被勾起了一点兴趣:“为何要揍你?”“赵鸢是个木头脑袋,背书背不好,爹就拿竹板抽我手心,那竹板看上去细细一截,打下去可疼了。李大人,你因读书遭过罪吗?”“没有。”赵鸢有些后悔这些问题,只有天资平庸之人,才会吃读书的苦,李凭云这般天赋,哪会因读书而遭罪呢?她这么一问,便暴露自己的浅薄了。“我若得李大人一二资质,也许能少挨父亲两板子了。”她还等着李凭云说下一句,却见对方眼皮已经阖上了。赵鸢美好地憧憬着,马车忽然停下,赵鸢探身朝外面望去,六子回头道:“赵大人,快到驿馆了,您和李大人最好分开走,您先行一步,我们在您后面跟着。”“哎!”赵鸢叹气出声。李凭云闭目出声:“你哎什么?”“没没什么,李大人,那我先行一步了。”六子好心扶她,赵鸢敲着六子咧嘴一笑,“我没醉,不用扶。”她往下一跳,稳当地降落在地,一边朝六子和李凭云招手,一边往后退着远行。六子道:“赵大人,注意背后啊!”话没说完,哐啷一声,赵鸢跌进了一堆放置杂物的篮子里。这可真是太丢脸了,赵鸢扶着墙自己站起来,迅速转身沿着小巷跑去。六子回头看着马车里闭目之人,道:“李大人,赵大人已经走了,你不用装了。”李凭云从马车上下来,六子啧啧了两声,“李大人,你说这赵大人,是不是缺心眼?咱这趟就是为了她的事来的,她跟您说一声,不就得了?非要拼什么酒,折腾这么一大圈,到头来还不是得你让着她。”李凭云道:“知道天下什么最贵重么?”“李大人,我虽认字不多,但也不是傻子,天底下最高之物,当然是皇权了。”李凭云笑了笑,高深莫测道:“错,天下最贵重之物,是女人的自尊心。”赵鸢蹦蹦跳跳回了驿馆,当值的士兵们面面相觑,她此时满脑子都是李凭云的一颦一笑,没有发现士兵脸上的尴尬。直到穿过大堂,走入后院,恰好碰到了裴瑯从沮渠燕屋中出来。赵鸢愣在原地,裴瑯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她不在屋中休息,反而从外面回来。他定了定,疾步走向赵鸢:“鸢妹,你听我解释”“裴瑯,你不必和我解释。”赵鸢道:“是耶非耶,你自己心里有数,你心中若是无愧,何须内疚。”她心里其实也是虚的,因为今夜她和另一个男子在一起喝酒了,而且那般尽兴。赵鸢朝裴瑯行了个礼,道,“我要回去休息了。”裴瑯鼻子刁钻,“鸢妹,你是不是喝酒了?”“裴瑯,分明是你自己身上的味道,又想赖我么?”赵鸢一喝酒,胆子比从前大许多,演戏的时候镇定自若,脸不红心不跳。裴瑯竟然被她唬住了,抬起胳膊在闻了闻袖子,似乎真是自己身上的酒味。赵鸢趁机回到房中,稍稍清洗过后便倒头就睡了。这一睡直接睡到日上三竿,若不是院中传来裴瑯震怒之声,她只怕这一整天都要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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