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舒手指缓缓的在桌上叩击着,一时陷入自己的思考中,片刻后才意识到沈立还等着她的吩咐,轻轻咳了一声,说道:&ldo;先下去休息吧,你这趟也辛苦了。&rdo;
沈立缓缓地退了出去,沈明舒看着窗外楼下来往的人流,心中渐渐起了一个猜测,看来得让人跟着去查一查。
……
沈清月与洛歆翌日醒来都是一副睡眠不足精神萎靡的模样,手腕也有些酸痛,等了没多久,那两个小丫鬟便将早膳端了过来,解了绳索伺候着她们洗漱。
洛歆先洗漱好,坐在桌边打着呵欠,放在桌上的手腕处还留着绳索留下的红痕,早晨她迷迷糊糊醒来时,错将沈清月看成了沈明舒,再定神看清时,方跃起的心一下又坠了回去,只可惜她被带走前,都没好好和姐姐说过话,不由得有些失落。
她愣神时,沈清月也已然洗漱好,坐在她身旁的凳子上,两个小丫鬟将饭盒中的早点一个个摆出来,清粥小菜,正适合早上吃。
沈清月手腕处亦留下了痕迹,她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夹了几次菜,便忍不住开口道:&ldo;不知两位小姑娘如何称呼?想来妾身与姐姐还要在这住些日子,还得劳两位招待。&rdo;
那两个小丫鬟哪见过这种贵人如此客气的对自己说话,年纪大些的屈膝行了一礼,开口道:&ldo;夫人客气了,奴婢阿白,这是奴婢妹妹阿清。&rdo;
沈清月唇角微翘,点了点头,柔声问道:&ldo;阿白姑娘,不知可否帮忙为妾身向嬷嬷问问,可否将妾身与姐姐手上的绳索解了,外头有人守着,我们两个弱女子也出不了门……&rdo;
她将盖着手腕的衣袖向上略挪了一挪,露出红色的勒痕,在细腻白皙的手腕处颇为刺眼,若是再绑下去,说不定便要磨破了。
阿白看在眼中,也有些不忍,想了想,同身旁阿清轻声吩咐几句,同沈清月说道:&ldo;阿清留在这伺候两位夫人,奴婢去问问妈妈。&rdo;
&ldo;多谢。&rdo;沈清月微笑着目送阿白出了房门,视线若不经意的扫过阿清,阿清与阿白确实有五分相像,眉目清秀,只是看起来更青涩些,再长大些定是个漂亮姑娘。
洛歆见沈清月神态自若,想到昨晚她说想到些办法,心中略放下心来,收起那些失落,夹起一个烧卖放入口中,若是要离开这,还是得有力气才好。
她吃了两个烧卖便慢慢放慢了速度,见站在一旁的阿清双手放在身前,不时抬手按一按腹部,目光飘忽着不放在桌上,不由得有些心软,正好她面前的碟子上还剩下两个烧卖,便轻声开口道:&ldo;阿清姑娘,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烧卖吃了?&rdo;
洛歆与沈清月到这以来,也不怎么说话,只瞧得出安静乖顺的性子,此时一听到洛歆说话,阿清心中吓了一跳,意识到洛歆话里的意思,忍不住脸颊微微泛红,怯怯道:&ldo;奴婢……奴婢谢过夫人,夫人您吃吧。&rdo;
她与阿白年纪尚小,也干不了什么活,因此平日里的吃食也有些不够,昨夜伺候着洛歆她们睡熟后又被喊去楼下伺候,忙到凌晨,还得早早的起了,给洛歆她们送饭,竟也没时间管自己的腹中饥饿。
洛歆柔柔的笑了笑,阿清瞧着还是个孩子,她轻声道:&ldo;不用担心,我已经吃饱了,剩下来的若是倒了岂不是可惜?阿清姑娘要是不嫌弃,便取去吃了吧,也可以给阿白姑娘带一个。&rdo;
阿清见她面目温柔,又想到姐姐也是还没吃东西,肯定比她还饿,想了想,露出个笑,屈膝行礼道:&ldo;谢谢夫人。&rdo;
她上去用帕子将那两个烧卖装了起来藏进袖子里,想着待会带给姐姐。
沈清月见阿清朝她们露出笑来,趁机轻声问道:&ldo;说起来,阿清家中可是在更北边桓贺南边的?听你与阿白姑娘说话似乎是那边的口音,怎么到这边来了?&rdo;
阿清收了洛歆的恩惠,她年纪又小,对两人更是没什么警惕,毕竟就是两个又好看又温柔的贵人,听沈清月这么问,眼睛一亮,又慢慢暗下去,点了点头,说道:&ldo;正是,前些年,我家那边发洪水,庄稼都毁了,家中没米吃饭,只能将我与姐姐卖了,后来便被带来了这儿。&rdo;
沈清月面露怜悯,体贴的换了话题,说道:&ldo;昨日晚间送来的点心尝着挺不错,可是这边的点心师傅做的?&rdo;
阿清收起有些失落的情绪,笑着说道:&ldo;并不是楼里的点心师傅做的,听说是城里璇东楼的点心师傅做的,许多贵客都喜欢那边的点心,妈妈就每日派人去买。&rdo;
沈清月轻轻笑道:&ldo;味道确实不错,阿清姑娘可尝过?&rdo;
阿清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ldo;这些点心都是供给贵人们吃的,我不敢偷吃,不过姐姐偶尔出去会帮我带一块。&rdo;
沈清月闻言露出个笑,轻声又与阿清说了几句,不多时,阿白便回来了,神情轻松,轻声道:&ldo;妈妈说绳索可以解了,只要两个夫人乖乖待在房中便好。&rdo;
&ldo;多谢阿白姑娘。&rdo;沈清月唇角微翘,露出个感激的笑。
等她们用过早膳,阿白与阿清便手脚利落的将东西收拾好,离开时,阿清回头朝洛歆与沈清月羞涩的笑了笑。
洛歆也抿唇笑了笑,待她们出去,有些担心的轻声说道:&ldo;阿清还是个小姑娘呢,吃不饱饭还得干活……好在还有阿白姑娘照顾着。&rdo;
&ldo;嗯,&rdo;沈清月轻声应道,&ldo;阿白姑娘年龄比她大,自然会照顾着她。&rdo;
第89章夜色
阿白与阿清提着饭盒回了下厨,一个厨娘正对着个小丫鬟骂骂咧咧的,那小丫鬟比阿清还小些,畏畏缩缩的躲着厨娘掐过来的手,告饶道:&ldo;王姨,我不敢了,饶了我吧。&rdo;
阿白在一旁冷眼看着,身后阿清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袖子,她侧过脸瞧了眼,见阿清面露不忍,心中叹了口气,轻声道:&ldo;王姨怎么一大早就被这小丫头惹出这么大火气,快喝杯茶消消气。&rdo;
王姨回身见是她们姐妹两,咧开嘴露出个笑,收回手,笑骂了一句,&ldo;这小妮子手脚拖拖拉拉,差点摔碎了盘子。&rdo;
见阿白姐妹回来,王姨也不耐烦再教训那小丫头,那小丫鬟感激的看了阿白一眼,躲去后头干活。
阿白给王姨倒了杯茶,王姨笑着接过,说道:&ldo;还是你有良心,以后发达了也别忘了王姨才好。&rdo;
阿白微笑听着,同王姨又说了几句话,便领着阿清去后头干活,阿清听着她们说了这么半天,早已泛起了困,跟着阿白到了后头方才有了几分精神。
她拉了拉阿白的袖子,把人拉到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笑嘻嘻的从袖子里取出手帕包起的烧卖,展开递到阿白面前,带着些欣喜道:&ldo;姐姐你肯定也饿了,快吃一个吧。&rdo;
阿白却是脸色一变,压着嗓子急声问道:&ldo;你怎么拿了这个?&rdo;
阿清连忙解释道:&ldo;这是那个夫人送我们的。&rdo;被阿白这么一喝,阿清心头一颤,有些慌张的抬头瞅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眼睛发酸,小声道:&ldo;姐姐我错了,我怕你会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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