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赵靖安，脸色有些苍白，却仍带了些许苦笑：“如月姐，好姐姐，今日我真的有事要做。”

革命女战士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捧着一只药碗，轻轻地吹了两下：“有什么事比得上王爷的身子重要？”

如今是寒冬腊月，王爷又犯了旧疾，本该在家里好好地暖着，出去冒了风，染了寒，找谁说理去？

如月摸了摸碗沿，温度正好，便用药匙盛了药，送至赵靖安唇边。

浓重的苦涩扑鼻而来，赵靖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表情很是有几分可怜。

然而革命女战士仍是丝毫不为之所动，半点儿不嫌手酸地举着药碗，不看着赵靖安喝下去决不罢休。

赵靖安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捏了鼻子一口气喝掉完事，外面突然传来小丫鬟的通传声：“王爷，郡主来了。”

郡主？

如月的神情在一瞬间有一些微妙。

然而，帘子掀开，进来的却并不是赵歆宁，而是应平澜。

这下，如月的神情更加微妙了。

“郡主。”

如月起身请安，赵靖安被如月裹了厚厚的毯子和毛皮窝在榻上，愈发显得那张小脸格外得苍白。

“王爷这是……”

应平澜常年在漠北，并不知道赵靖安的身体，见此状况，不由地有些吃惊。

赵靖安轻描淡写道：“无妨，老毛病犯了。”

老毛病？

端小王爷年仅十六岁，娇生惯养地长大，若非先天不足，哪儿来的什么老毛病？

应平澜心念几转，望向赵靖安的目光顿时有些复杂。

赵靖安对应平澜的目光倒是坦然自若，只是应平澜在此，他也就不好意思再跟如月撒娇耍赖逃避喝药，只得皱了皱眉，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结果苦得愁眉苦脸。

还好如月最是了解他的脾性，飞快地拈了一块蜜饯塞进他的嘴里，赵靖安这才好歹维持住作为端小王爷的颜面。

然而这只是在赵靖安看来而已。

应平澜看着赵靖安，目光仍是诡异地复杂。

“王爷受伤了？”

良久，应平澜突然开口，颇为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一句。

赵靖安扬了扬眉毛——这位郡主到底在说什么傻话？

“没有。”

赵靖安淡淡道，如月将他身上的毯子又裹严实了些，这才屈膝行了个礼退下，将空间让给二人。

应平澜表面粗爽，实则算得上心细如发。

战场上瞬息万变，皆是要命的事，她若不心细，又怎么能活到如今？

她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如月对赵靖安的照料，心中升起了些许疑惑。

赵靖安本就浑身不自在，整个人都有些过度敏感了，这会儿应平澜打量他的目光虽然并不过分，但仍是被他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