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天,当天一大早,靳若鱼赶在严成澜要出门前将人给拦下。
「新衣服改好了,少主试试?」靳若鱼怀里抱着一大叠折叠整齐的衣裳进屋。
「嗯。」严成澜也不囉嗦站着张开手任由靳若鱼为他将每件修改过的衣裳试穿,每穿一件严成澜中意了就点头,不满意的就摇头,话都没多说一句。
靳若鱼也很尽责地将满意与不满意的分开,得回去再想想该怎么修改那些不满意的衣裳。
直到全部衣裳都换了个遍,严成澜穿回自己原本的衣裳时都没提过要不要去主持谢神、送神的仪式。
靳若鱼犹豫不决是否要再问一次,只是她还没开口严成澜就只留下一个瀟洒离开的身影。
「唉。」她这都是为了谁啊!
下午送神时间一到,靳若鱼就在祭桌前徘徊着,她不知道严成澜会不会来只能在此乾等着。
看着那个娇小的身躯在祭桌前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严成澜莫名就觉得心烦!
她就不能停下来去一旁坐着歇会儿吗?都走了半个时辰了,她脚不酸吗?!
陪着严成澜站在远处树上蹲点的严东也很无语,既然担心就下去啊,一直在树上走来走去他看得也很烦。
只是严东没胆子这么说,他怕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
其实少主早就回来了,非要站在这里等,严东也不明白这样有何意义,倒是躲在暗处的严南瞇着眼仔细思索然后就懂了。
因为懂了,所以他就只能乖乖蹲点了。
最后,日头快下山了时辰都快过了,实在不能等了,靳若鱼才在顏梅和顏竹的催促下开始祭拜仪式。
严成澜双手环胸依靠在树上,看着靳若鱼虔诚的拿着香向上天祈求。
「?在此祈求上苍保佑严成澜在武林大会上能够平平安安的归来,希望他来年身体健康依旧?」
等靳若鱼拜完后顏梅将香火插入香炉里,靳若鱼就看着那裊裊香烟缓缓上升,然后深深叹口气。
明知不可能却还是身陷其中,说得就是她吧!严成澜不明白是因为他高高在上惯了,而她的犹豫与明白是因为她低于尘埃的身份以及自己这练不得武的身体。
严景山不可能让自己从严家大门嫁进去,而她也绝不当人小妾。靳若鱼相信自己若想当正妻严成澜一定可以办到,但也代表他必须和严府决裂,一个一直高高在上的人或许会因为爱而放弃昔日的生活,但终有一日等他清醒或明白过来,那他最恨的人或许就是让他与严府决裂的自己。
靳若鱼一直高高昂着头,强迫自己看着那缓缓上升的轻烟,那缩在衣袖内的双手早已被自己捏得红肿不堪?
严成澜的暗示已经如此明显,靳若鱼只庆幸严成澜还懂得尊重自己的想法和意愿,而不是依照这世界的规则对自己採取强硬的态度。
夜晚,顏梅拿着那些少主不满意的衣裳放在桌上问着:「姑娘,少主这些衣裳??」
靳若鱼坐在床上停顿了下,只淡淡回着:「先搁着吧,我今日累了,明日再改。」现在没心思改也没有手可以改。
晚餐靳若鱼用没胃口推了,拢在袖子里的手没伸出来过,顏梅只觉得姑娘大约是因为自己的一番心血被糟蹋了才没有胃口,因此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直到顏梅离开了,假装躺在床上睡觉的靳若鱼才缓缓起身。
她记得顏梅将清瘀血的药膏放在梳妆台旁的小抽屉里,靳若鱼就着月光慢慢走过去轻手轻脚的拉出抽屉,却怎么都找不到那瓶白色的药瓶。
奇怪,顏梅刚刚才将药瓶放这儿的,怎么现在找不到,难道是自己看错或记错了?
「小鱼儿可是在找这个?」一道低沉的嗓音自靳若鱼身后慵懒响起。
靳若鱼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又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接着不自觉伸手抚着自己胸口,轻吁口气说道:「少主,你吓到我了。」
这一伸手严成澜才看见那双红肿到不行手,靳若鱼想藏也藏不了了。
「该死的!」严成澜瞇眼咬牙低声咒骂着:「为什么搞成这样!」他以为下午看靳若鱼走上那么久应该是脚肿了,没想到手却也跟着红肿那样。
「来人,给本少主掌灯!」严成澜朝外头怒吼。
顏梅、顏竹、顏菊和顏春纷纷走了进来,掌灯的掌灯,扶人的扶人,最后靳若鱼被强制按坐在床上,脚踝处稍早之前顏梅已经有上过药,此刻顏梅正拉起裙摆一角要重新上药,一旁的严成澜避也不避嫌的直接站在一边看着。
靳若鱼动了动脚想遮掩一下,严成澜却是冷冷开口:「你想她们四个死就继续动。」
赤裸裸的威胁一出口,靳若鱼就看见四个顏的脸色都变苍白,顏梅和顏春还算镇定但额际却冒出冷汗,顏竹和顏菊则是抖着手在一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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