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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会儿,呛得要命,我真担心她。
我蹲着,她跪着,扒在我身上,一个劲儿地说:俊华,我出不来气,我渴。
’”
我只会发疯一样地叫渴。
热极了,也渴极了。
俊华叫我别喊了,说里面氧气少,一喊就喊没了。
我渴得受不了,伸手胡乱地摸着。
天太黑,只摸到一只瓶子。
“是醋”
,我高兴得没法说,抓起来就往嘴里倒,却是花生油。
我喝了两口,哇地全吐了。
后来我昏睡过去时,老是看见一个军用水壶,我死死抓住它,就是不放手!
看着我妻子这样,我想起屋里还有西瓜、桃子和半盆凉水,水里还冰着一罐中药,是为她煎的。
我四下去摸,什么也摸不着,都压碎了。
失望之中,意外地摸到了一把菜刀。
我对她说,这下好了,我们用菜刀砍出去。
这把菜刀给这对在“蜜月”
中蒙难的夫妻带来了生还的希望。
黑暗中,响起了菜刀砍击硬物的声音。
陈俊华首先在一堵断壁上劈开了一个窟窿。
他欣喜若狂地往外钻,谁知窟窿外正堵着一个坚硬极了的水泥露台。
他用菜刀往相反的方向劈,结果也失败了。
他们暂时栖身的小小空间,真像一处严严实实的坟墓。
我把四周都砍遍了。
石头、钢筋、水管、暖气片……菜刀卷刃了,变成了一块三角铁。
我一共凿开了七个窟窿,全都是死路。
我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总感觉外面老是盛夏大中午。
太闷太热了,满额头鼓起了大肿包,我妻子只穿着一件背心和短裤,哭喊着,一步也不离开我,死死拽着我的手。
我挪近她。
她已经开始一阵阵地透不过气,一阵阵神志不清。
我摸到一顶草帽,给她扇着风;只要她一睁开眼,她就哭,就问我,还能回家吗?会不会有人来救啊?我心里也很难受。
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头顶上偶尔传来轰隆轰隆的响声,也不见人声。
我看着她昏昏沉沉地躺在我身边,心里头重得很。
刚刚结婚,刚刚建立起这个家,妻子从农村到部队来度这个“蜜月”
,还没有到头,就这么完了。
新房碎了毕竟还是新房。
不远处的那对枕头,图案是两条金鱼,就是我妻子一针一针绣的。
那会儿,我也开始绝望。
我觉得我们被埋得那么深,那么深,没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