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晋!”沈孟枝骤然抽回手,中断了他疯狂的举动,“没有用的,别再浪费了。”手心的温度飞速散去。楚晋盯着自己的手,半晌,动了动唇。“你这个样子,”他声音很沉,低哑发涩,“我会心疼。”沈孟枝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也没有谁能欺负得了我。”他笑了笑,“有你护着我啊。”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挨得很近,楚晋摸了摸他的头发。这种如同抚摸幼兽一般的小动作让沈孟枝失笑,却听对方问:“你摔下城墙后,是谁救了你?”“还记得我遇见的那个屠户吗?”沈孟枝缓声,“那只流浪狗循着气味找到了我,拽着他的裤脚把他带了过去,然后他救了我。”“是他?”楚晋有点意外,“我以为他与你关系不算好。”“的确不算好,那时在玉膏城里,他是唯一一个从不给我好脸色的人。”沈孟枝笑了一下,“可最后偏偏只有他救了我。”那日玉膏事变,叛乱的百姓与士兵打开城门,对旧秦俯首称臣。可他们没等到新主的接纳,等到的却是旧秦的屠戮。偌大一座城,最后活下来的,竟然只有一位不受待见的屠户和一只流浪的小狗,因为出城救他,幸免于难。“史书记载,唐墨白谈判议和一事无果而返,因故奉命回京,楚戎重回主将之位,接手玉膏后,率兵屠城。”楚晋声音一顿。关于这件事情,史书后面的记载,世间无人不知,也无人不晓。——雁朝将军叛国投敌,民愤难平,群起而攻。叛国者被百姓所杀,坠城身死,罪孽深重,死有余辜。“都是过去的事了。”沈孟枝道,“从前我总是很害怕,害怕没有人相信我,怕没有人会站在我这边……”楚晋抬手抱住他,轻声道:“现在你不用怕了。”沈孟枝愣了愣,随即笑道:“是,现在我有你。”就像那年的玉膏,最不待见他的人反而向他伸出了援手;如今,坚定不移站在他身边,让他无比安心的,却是他曾经的宿敌。“我在陆青那里,见到了你兄长的剑穗。”楚晋忽然道,“想到那日在褐山见到你,可能也与他有关,后来我便去调查了他,发现他还活着。”沈孟枝怔住:“你……见到他了?”“没有。”楚晋摇了摇头,“但我猜想,你之所以会躲着我,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他的直觉向来敏锐,沈孟枝知道此刻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终于点了头。“兄长他失忆了,又被魏钧澜加以利用,作为控制我的筹码。”察觉到楚晋神色沉了下来,沈孟枝开口道:“我知道我会牵制你,所以我打算和你分开,等到我将兄长带回来,再向你坦白一切。到那时……无论你怎么选,我都认了。”可是造化弄人,他在对方面前狼狈地暴露了身份,彻底心灰意冷之时,对方却抬起手,选择了他。过了这么久,沈云言却依旧没能回来,楚晋问:“是出什么问题了吗?”沈孟枝僵了一下。他犹豫了会儿,斟酌片刻,才低声道:“兄长他……把另一个人当做了我。”楚晋很快反应了过来:“有人冒充你?是谁?”沈孟枝抬起眸,定定看了他半晌,才轻声,吐出两个字。“苏愁。”两字落定。他看见对方的瞳孔微缩,面上闪过一丝愕然。“你见过他了?”楚晋很快恢复了冷静,“他跟你说过什么?无论是什么,你都不要信。”“我不信。”沈孟枝摇头,随后抿了抿唇,“可牵扯到了……你。”楚晋一愣。他脑中飞快闪过许多片段,苏愁前几日的确说过想见他,只是他一直不予理会。此刻一个念头猛地出现在脑海里,楚晋问:“他是不是用我来威胁你?”他实在太熟悉苏愁的招数,对方一向不择手段,为达目的决不罢休,像条盘踞暗处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旦被缠上就难以摆脱。沈孟枝沉默片刻,神色有些复杂,没说话。楚晋没察觉他的变化,蹙眉继续道:“他约了我见面……”他的话音被猛地打断:“别去!”楚晋一停,缓缓眨了眨眼睫,望向突然抓住自己手臂的人。沈孟枝攥紧了他的手,垂下眼,语气有些紧张,低声道:“……别去。”他知道苏愁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良久的沉默中,沈孟枝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道:“苏愁想要你。”楚晋看着他颤动不止的鸦色睫羽,忽而存了一分逗弄的心思,问:“那你不让我见他,是为什么?”“……”沈孟枝咬牙道:“没有为什么。”见他不上当也不想承认,楚晋笑了一声,道:“我不会让他得逞的。”“现在朝中,魏钧澜的党羽已经被削弱,但他还未曾出面,也没有什么动作,说明他的根基还未被动摇。苏愁与他二心,但也极为警惕和难缠,他们或许是最希望我找到你的人。”但那也只是为了此后的控制和利用。楚晋沉思道:“在将你兄长救出之前,不能被他们抓到把柄。”看到眼前的人点了点头,他抬眼,屈起手指,在对方脸上蹭了蹭,勾唇笑道:“……但我们可以给他演一出戏。”脸颊传来若有若无的痒意,沈孟枝望着他的眼睛,心有灵犀般,知道了对方想要做什么。他唇角挂上淡淡的笑意,道:“好。”“要许多天见不到你,还要装作不认识你,做出一副冷淡的样子,”楚晋悠悠道,“……可真难啊。”他微微眯起眼睛,视线落在对方脸上,道:“某个人,让我守了半年的寡,应付我这一夜后,又要让我继续演寡夫,当真是不怎么讲理。”摄政王不满的情绪快要化为实质的了,沈孟枝望着他泛着疲倦和懒意的眉眼,便知道他这么多天都没怎么睡好,整个人看上去也清瘦了不少。他用手指缓慢抚过对方眼下淡淡的青黑,心里像是被扎了一下,又酸又涩,很不好受。“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问。“生气。”楚晋淡淡瞥着他,“你不应该哄哄我么?”他目光滑过沈孟枝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的衣衫,下面若隐若现的痕迹格外惹眼,低声道:“你还欠我一个洞房。”沈孟枝道:“哄,但你要闭眼。”楚晋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了他的,闭上眼。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感受到温热的吐息滑过脖颈锁骨,沿着腰腹而下,随后停下。他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立时睁开眼来,垂眸却见沈孟枝长发垂落,散在肩后如瀑,露出的瓷白肤色令他有片刻晃神。下一刻,他弯下腰,伏到楚晋腰间,低下头,微微张开了唇。一股热血直直冲上头顶,楚晋猛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唇,僵直道:“你……”沈孟枝微微抬起眸,还没开口问,楚晋已经道:“不行。”“你不喜欢?”沈孟枝望着他。楚晋沉默下来。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只怕自己会疯掉,会像上次一样失控伤了对方。“你说让我哄你。”沈孟枝道,“又不让我讨你喜欢,楚晋,你怎么这么难哄?”楚晋手指摸过他柔软的唇瓣,半晌,松了手,道:“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强挣的清明渐渐迷失在情动之中。感官被无限放大,刺激着神经,楚晋垂下眼,撩起对方一截垂落的长发,一圈一圈,绕在手心,紧紧攥住。宽大的琴师服罩住身下人的纤薄的身形,从衣领处现出一线深幽的锁骨,印着淡淡的痕迹。那是他的师兄、宿敌、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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