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果如你所说,”魏钧澜道,“你能研读用兵之道,下棋时加以融会贯通,倒也难得。”他这样说,就是不再追究背后缘由。沈孟枝尚未定下心神,却见魏钧澜从容起身,自棋盘之上摸出一颗白玉棋子,缓缓递给他。沈孟枝接过白玉棋子,蹙眉问:“这是……”魏钧澜道:“一点薄礼,算是不打招呼就把你喊来陪我下了盘棋的赔罪。见棋如见人,你若有事,尽可以来找我。”“可这……”沈孟枝迟疑,“便凑不齐那六十子了。”闻言,魏钧澜哈哈大笑起来,道:“无妨。”半晌,他才止了笑意,再开口时已然平静:“本来……也再无人能让我动用这盘昆山棋了。”作者有话说:过渡章~很快就进入百日宴,楚楚去了趟御史府结果从天而降一个枝hhhh赝品·疯子守不住的秘辛次日,摄政王府的门一开,听夏就如阵疾风般刮了进来。他脸色难看地刮过前院,刮过回廊,一口气刮到了楚晋的书房,一推开门,就劈头盖脸地来了一句:“范瞿自尽了。”屋里点着熏香,是那种极为名贵的香料,听夏在楚晋的书房里闻过许多次,似乎是叫千山映雪。一开始他觉得这香清冷素雅得过了头,不知道楚晋怎么喜欢上的,结果闻多了,自己反倒也越来越上瘾了,搞得他现在一闻别的香料就被熏得喷嚏打个不停。后来听夏偷偷打听过,这千山映雪,取自每年极寒之日掠萤山卧雪松的松脂,炼松魄,凝成香粉。穷尽整个大秦,一年也只产十两。奢侈!败家!听夏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败家玩意在榻上翻了个身,懒洋洋道:“好,知道了。”再宁神的千山映雪也救不了听夏了。他怒而走近,恨不得把榻都给掀了:“别睡了!范瞿死了,我们还怎么搞李晟?”“本来我也没打算这次就搞定他。”楚晋眼都懒得睁一下,“我昨夜一宿没睡,你若还有点良心,就别来扰我。”“……”听夏不敢置信:“戴着人皮面具被绑了一天一夜的人可是我,天知道范瞿选的那破牢房床有多硬!难道我受的苦就都打水漂了?”“我跟你的教书先生说了,给你放几天假。”“你又敷衍我!”这次楚晋连回都懒得回他一句,旁若无人地继续睡了过去。他睡得安稳,听夏越想越气,越不要他安稳。他绞尽脑汁,总算是回忆起一件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的事来:“御史府那边有消息,说是这几日,李晟带了一个人回去,对外宣称是为百日宴请来的贵客。”见楚晋仍是毫无反应,他咬咬牙,又加了一句。“但是据我们安插在李晟那的眼线说,那位贵客似乎被审讯过,不知动了刑还是怎样,从御史府出来后,脖子上有一道很骇人的伤痕。是不是很奇怪?”“……”楚晋终于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听夏再接再厉:“你觉得李晟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什么主意?”楚晋淡淡道,“无非就是一招不成,想了另一招来对付我罢了。”见他终于正经起来,听夏站直了些,道:“不论如何,还有三日便是百日宴。我们得小心点儿。”虽然秋江祭祀一事过后,楚晋彻底立威,再无旁人在背后乱嚼舌根,但树大招风,李晟若此时再搞出些幺蛾子,必然有损当前局面。想到这里,听夏忽然记起一事,问:“对了,你带去御史府的礼品,准备好了吗?”楚晋道:“自然。”“是什么?”“画圣周羲和的《春日宴》。”不料听夏却吸了一口凉气,愣愣重复道:“《春日宴》?你有《春日宴》的真迹?”楚晋挑眉,同样反问道:“我不能有吗?”听夏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那你可知道,李晟他那御史府的镇府之宝是何物?”闻言,楚晋罕见地沉默了一下,试探着答道:“也是《春日宴》?”不怪他不知道,他对这些名玩收藏之类的东西向来不感兴趣,况且李晟得了这幅画四处炫耀的时间,他正忙得焦头烂额,因此一概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听夏表情奇怪:“到底你的是假的,还是他的是假的?”能让堂堂御史大夫视作镇府之宝百般爱护的名画,到头来若是个赝品,可真就贻笑大方了。见楚晋一脸若有所思,听夏蹙眉,问:“你的画是哪来的?”楚晋懒懒扫他一眼,道:“机缘巧合,捡来的。”“捡来的?!”听夏声调都高了几分,“那你这幅八成是假的了。周羲和的画,哪有那么容易搞到。”连李晟这当朝御史大夫,也是苦求多年,才从周羲和的后人手中重金买来的。楚晋随口道:“是吗?我这幅倒是有人送上门来的。”听夏一噎:“没费一丝力气?没花一分钱财?”若是李晟听到了,恐怕要背过气去。楚晋微微一笑,点头道:“没错。”见听夏登时哀嚎不已,他奇道:“不是赝品吗?你为何还要哭天抢地。”“周羲和的画,”听夏愤愤道,“哪怕是赝品,也值黄金百两啊!”楚晋不置可否,勾了丝幸灾乐祸的笑来:“那李晟这桩生意可真是亏到家了。”听夏蹙眉:“什么意思?”“金银珠宝、苦求多年,换回来一个赝品,”楚晋笑,“他不亏谁亏?”“啊?你说你的是真的?”听夏脱口道,“怎么可能!”他反应激烈,楚晋却依旧从容不迫,悠悠看了他一眼。“若我说,”他语带笑意,“这幅画,就是周羲和本人给我的呢?”“……”听夏慢慢瞪大了眼。半晌,他语无伦次道:“可是传言说周羲和十几年前就已经下落不明……”“他是下落不明。”楚晋道,“因为那时他已经疯了。”他坐起身来,揉了揉眉心,找回了一丝清明。“要不是今日你提起,我都快把这件事忘了。”那时他还在燕陵做质子,大约是在褐山书院的第二年。一个雨夜,那个浑身沾满泥水的疯子翻墙闯进了书院,竟然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轩室,闯了进去。他丝毫没有做贼的自觉性,大摇大摆地在院子里翻翻找找,惊得言官上蹿下跳,连带着吵醒了楚晋。他的第一反应是轩室进了贼,皱着眉提灯出来看时,手中灯只照亮了雨幕中一个模糊的黑影。对方蜷跪在院子角落,肩头耸动,双手不停地摇动着,光源投射出一个巨大的影子,映在墙上,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扭曲。楚晋意识到,他是在挖土。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他已经开了口:“你是谁?”对方的动作僵住,回过头来,被打湿的凌乱头发下露出一张白得吓人的脸。他用一种格外诧异的目光注视着楚晋,反问道:“你是谁?”楚晋刚从床榻上起来,随意披了件外袍,抱臂打量着他:“看不出来吗?我住在这里。”说完这句话后,那人的眼神有了变化。先是一阵茫然,随即被一阵巨大的惊慌淹没,还未等楚晋看清,这种种情绪已经被一股彻头彻尾的疯劲取代。疯子道:“放屁!我才是住在这儿的人!”楚晋道:“你?你为什么住这里?”疯子道:“笑话!我自元历二十年,就住在这儿了。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闻言,楚晋目光一凝:“你是周羲和?”他还记得初来书院时,齐钰曾跟他提到过,轩室从前正是画圣周羲和的住所。未成想,听到这个名字,那疯子却毫无征兆地发起疯来。他猛地跌坐在地,沾满了雨水和泥土的手骤然扯住乱糟糟的头发,癫狂般大喊起来:“我是吗?我是吗?是吗?!不对,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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