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是死了,不然他为什么躲着不出?”他大笑起来,“你有本事,让他出来救你啊?不然全大秦上下,指望一个小孩,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下一刻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变为了咕哝咕哝的奇怪声音。听夏睁大了眼,怒火从脸上渐渐褪去。他看见一支长箭从远处转瞬即至,嗤的一声,贯穿了贺群的咽喉,大股的血从脖子里涌出,发出咕哝的声响。远处,骏马之上的人声音含笑,却带着肃杀的气息,在整片旷野上响了起来——“谁说大秦没有人了?”贺群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又极不甘心地回头望去,看清了楚晋漠然的脸。他拼尽全力,濒死挤出了最后几个震惊至极的字:“你……还……活着……”楚晋扬眉,唇角笑意凌厉:“是,我还活着,让你失望了。”他身后,黑压压的龙血骑静立黑暗之中,剑身反射出刺目白光。楚晋轻轻抬起手,淡淡开口。“——杀。”作者有话说:苯人真的很喜欢一些雪夜送别的场景)送别故友,相行渐远,君向潇湘我向秦。倚靠·你有我就够了。银光闪烁,摧枯拉朽,横扫千军,如同一道急剧的闪电。酣战一夜,胜军大捷。听夏望着城门那道缓缓闭合的缝隙,目光越过它,一直看向了荒原上一望无际、融于夜色的尸体。城门重重关上,他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腔热血凉了个彻底。如果楚晋没有来,如果贺群那柄剑砍了下来,那他现在就是其中的一员。迟来的恐惧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听夏手不知不觉地发着抖,几乎要拿不稳剑。下一秒,一件干净的袍子兜头盖住了脸。他眼前一黑,吓了一跳,听见楚晋淡淡地开口:“下来。”这语气,摄政王一听就是生气了,听夏不敢说话,裹紧了袍子灰溜溜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他低着头,等着摄政王的数落,结果只等到了一声听不出意味的叹气。“听夏,”楚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做得很好。”简单的几个字轻而易举地击垮了他强撑出来的平静。紧绷了许多天的弦倏地松开,后怕、庆幸、恐惧……数不清的情绪填满了心脏,听夏先是小声抽噎了一声,紧接着,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他扑上去一把抱住楚晋,边哭边狠狠捶摄政王的背,气势很足但力道很小:“我以为我死定了……你去哪了?你去哪了!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楚晋叫他:“听夏。”好不容易放肆一回,听夏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惨兮兮,以为摄政王会心软,结果一抬头,便收到了一个脑瓜崩。“这一下,是因为你将自己置于险境。”摄政王心硬如铁,“如果不是我早来一刻,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听夏捂着脑袋,眼泪汪汪地点头:“下次不会了。”楚晋垂眸,忽然抬手,擦去了他脸上溅上的血迹,放缓了语气:“活着才有说下一次的资格。听夏,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听夏睁大了眼睛。他还想问些什么,楚晋却已经神色轻松地拍了拍他,道:“看你身后,是谁来了。”听夏鬼使神差地跟着回头,一袭月白浅衫映入眼帘,与无数个飘渺不定梦境中的身影缓缓重叠。他站在桥边月下,手中牵着一匹皮毛漂亮的黑鬃烈马。马儿在他手边显得格外温顺,亲昵地蹭过他的手。他轻轻抚过骏马的颈项,随即抬起眼眸,盛满月色温柔。听夏怔怔看着他,觉得自己还在梦里,失了魂般试探道:“……师兄?”沈孟枝笑意绰约,低声应了:“听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听夏哇地一声扑了过去,这次不敢太用力,只松松抱着他。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头顶却被人摸了摸,沈孟枝看着飞快蹿起个头的少年,道:“听夏,你长大了啊。”听夏闷闷道:“我不要。长大了,师兄你就不要我了。”“你之前就是……”他说不出来了,深吸一口气,任滚烫的眼泪尽情流淌,“你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叫你都没反应,我好害怕啊……”沈孟枝安抚着他:“但是,长大了,就可以护着自己想护的人了啊。”听夏浑身一僵,抬起头来怔怔看着他。“你回头看,这一座城,都是你护下的。”沈孟枝夸道,“听夏已经是个可以护住一城百姓的小将军了。”听夏终于慢慢平复下来,被夸得逐渐翘起了尾巴。沈孟枝的温柔让他有些不舍得离开,于是脑袋动了动,在师兄怀里多蹭了几下。“那我就能护着师兄,”他露出星星眼,“要是我足够厉害,是不是也能护着摄政王?”下一秒就被人拎着衣领拽了起来。“起来,差不多就行了。”楚晋格外不解人情地道,“他自然有我护着。”听夏死死抓着沈孟枝的手,疯狂摇头:“不要不要,我跟只会弹脑壳的人没什么好谈的。”楚晋气笑了。他只思索了片刻,便缓缓开口道:“也好,省得被我染了一身病气。”此言一出,听夏立刻一僵。他毕竟只是嘴硬,望着摄政王写满倦意的眉眼,当即提起了心。“你没事吧?”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紧张兮兮,欲言又止,“我……我听说你是被沈孟枝抓走了,关在地牢里,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沈孟枝眼皮一跳。他刚想自证清白,关心则乱的听夏已经脑补出了一系列可怕的联想:“他都把你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了,想做点什么不是手到擒来?”看看对方消瘦了许多的身形,他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他那么讨厌你,不会公报私仇,暗戳戳私下里折磨你了吧?”装病又被迫“惨遭折磨”的摄政王正看得津津有味,闻言一挑眉。“谁说他讨厌我了?”听夏:“啊?我猜错了?”楚晋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自然是错了。”“那他没对你怎样咯?”听夏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松下去,下一秒,又被摄政王一句话提了起来:“只是折磨我是真的。”说完,还像模像样地咳了几声。听夏原本脑袋还有点没转过来,一听见这咳嗽,护短的小家伙当即眼睛冒火,气势汹汹杀气腾腾道:“我去给你报仇!”沈孟枝眼皮又跳了一下:“听夏……”“师兄,你也不用拦我。”听夏神色坚决,“我知道我可能打不过,但我咽不下这口气。”沈孟枝:“我不是要拦……”“他在哪?”听夏一心要护着自家摄政王,“我要找他算账!”“嗯。”楚晋慢条斯理道,“那就先松开他的手。”听夏剑都要拔出来了,闻言表情一空:“啊?”松什么手?谁的手???他呆滞地低下头去,看见自家师兄骨节匀称、修长漂亮的手正被自己激动地抓在掌心,白皙的皮肤上红了一片。……这是谁的手?听夏抖了抖,松开手,退了几步,看着他,结巴道:“沈……沈……”沈孟枝叹了口气,瞥了眼欺负小孩的恶劣摄政王,摸摸听夏的脑袋,帮他补全了:“沈孟枝。”“……是我。”他带着歉意道,“抱歉瞒了你这么久。”他的手依旧轻柔温暖,听夏本以为接受一个全然陌生的身份,自己会心生抵触,但出乎意料,他没有任何排斥感。眼前的人依旧是那个人,只是换了个名字,内核从未改变。但听夏还是很凌乱,他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头一次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们……”他指指楚晋:“你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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