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脚走进屋里,看见床上摆放整齐的衣物,又道:“这衣服怎么也没换上?老爷都在房里等着了,你们怎么准备的?!”房中的丫鬟惨白着脸,余光求救般看向李管家,后者却全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破口骂了起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换上!”话音落下,丫鬟原地哆嗦着没动,坐在床上的人却动了。他伸出手,修长五指捏起身旁的衣服一角,轻轻一抖,衣料垂落,那件衣裳便完完整整地展现出了原本样子。大红的颜色像喷薄的血,落手是轻而薄的纱质,布料少得可怜,特意露出了腰腹和大腿的肌肤。便是宴席上的舞女,穿得也没有如此轻薄。那人侧着脸,仔细瞧着手中这件衣服,半晌,忽地笑了下。李管家不明就里,皱着眉正要出声强迫,对方却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了过来。“你……”李管家这才发现对面的人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震惊之余也终于感受到了令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他咽了咽口水,目光游离,却在看见桌上空了的药包时找回了底气:“赶紧把衣服穿上,老爷要见你。”那人却道:“你在找这个?”属于男子的低沉声线响起,但李管家已经无心思考那么多,他瞪大了眼,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手中一模一样的药包,惊疑不定道:“你怎么会有……”话音未落,他眼睁睁看着那人出手如电,将药包塞进了自己尚未闭合的口中,然后捏住他下颌,五指一紧一抬——咕咚一声,他把药咽了下去。李管家的表情由震惊慢慢转为惊恐,捏在下颌处的手一松,便捂住了喉咙,拼命干呕起来,下一秒领口一紧,他又被人生生提了起来。“我准备好了。”对方语气轻松,“带我去见你们老爷吧。”宋安坐在精心布置过的屋里,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听说昨晚抓回来的人里面,有个女人格外漂亮,于是就来了兴趣,把人弄到了县郊的这处私宅里。不知道是多难得的美人……宋安有些心痒。按照手下几个衙役的说法,这次的人要远远胜过从前的几个,于是他难得一早便准备好坐在这里,结果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人来。宋安啧了一声,皱眉起身,打算去问问怎么回事。还没迈开步子,却听房门一响,轻纱幔帘后悄然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宋安一愣,随即喜上眉梢,清了清嗓子,轻声唤道:“美人,快些过来。”帘幕后的身影微微一动,紧接着,一只骨节匀长的手搭上了帘子,掀开一角,那人缓步走了过来。宋安原本以为能看见身穿舞裙的绝世佳人,结果对方却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不由大为失望。他耐着性子,徐徐诱导道:“这屋里热,美人先把衣服脱了吧。”“美人”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径直走到桌边坐下了。宋安这屋子里布置的一应俱全,格外巧思,红烛花灯,轻纱垂顶,暗香弥漫,分外有情趣。他就倚在宋安心血来潮搬来的太妃椅上,随手拿了杯桌上的酒,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宋安头一回见这般有性情的,更加心痒,笑着凑了过来,诱哄道:“美人戴这面纱,不闷吗?我帮你摘下来,你我一起喝一杯合卺酒。”对方没说话,但他能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正轻飘飘看着自己,有几分说不出的意味。但宋安并未多想,只当是对方羞涩,又凑近了些,直到能挨着说话的距离。见“美人”没有躲开,他心下一定,当即笑着伸手去拨眼前的面纱。“让我一睹美人芳容……”面纱扬起,帷帽落下。宋安紧缩的瞳孔里缓慢映出一张令人熟悉到胆颤的面容。的确是漂亮到不可方物的美貌,的确是让人惊艳得失神的眉眼,的确是……一颗熠熠生辉的九州明珠。这四个字自宋安脑中闪过,他迟滞的大脑濒死般发出一阵剧烈的信号,但紧接着,他便看见对方扬起唇角,似乎愉悦地冲他笑了下。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让宋安在面对这张脸的时候遽然跪下,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更是面色惨白。“下官烛照县令宋、宋安,拜见摄政王!”楚晋举着茶盏,瞥了眼跪倒在自己脚边的县令,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宋、安。”他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似笑非笑,“美人芳容如何?”宋安浑身冷汗,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不敢言语。下一刻,他眼前落下来的一样东西,血红的颜色,轻透的纱巾,刺激得宋安如惊弓之鸟一般跳了起来。然而头顶轻描淡写的话又令他僵硬地定在了原地。“听说宋县令想让我穿这件……”摄政王顿了顿,随即若有所思地换了个词,“……布料。”宋安:“…………”巨大的压力和空气中涌动的杀意仿佛要把他挤得变了形,宋安硬着头皮,顶着楚晋笑意冰冷的视线,试图为自己开脱:“这……这不是下官的主意……是那管家自以为是!下官这就去……”“不用了。”楚晋打断了他。“这套衣服准备得很合我心意。”他勾了勾手指,坦然道,“宋县令身段正好,我比较想看你穿。”作者有话说:下章贴贴!明珠·是我在说,我爱你沈孟枝赶到的时候,宋宅已经乱成了一团。丫鬟小厮神色匆忙地往府外涌去,看见他也没有任何反应,这种逃命似的景象令沈孟枝心头一跳,脚步又快了几分。路过一间偏房,他耳中忽然传入一阵古怪声音。他脚下一顿,推门而入,目光扫过屋内一周,又定格在了仅剩的一人身上。那人被五花大绑在凳子上,脸色潮红,满头大汗,看见来人,便痛苦地哀嚎起来。沈孟枝忍着耳边杀猪般的惨嚎,走过去把那人嘴里的布条拿了出来,冷着脸问:“这里发生了什么?”管家神志不清瘫软如泥,什么也说不出,只张口喘着气,像条搁浅的鱼。沈孟枝拧着眉想要转身就走,却忽然闻到了一股怪异的香味,分辨出那是什么后,表情变了变。他猛地转过身,一脚踹在了管家的凳子上,把人踹翻在地,压抑的怒火几乎磨掉了理智:“红绡散?你敢用红绡散?!”这种烈性极强的春|药堪比毒药,一旦服下,人便会如万蚁噬身,从骨头里都渗出痒意,若不纾解,只有死路一条。他看着四仰八叉的管家,半晌,慢慢冷静了下来,道:“这种东西极为稀少,区区一个县令,不可能搞到。”在管家痛苦又惊恐的视线下,沈孟枝抬脚,碾上了他的脸。“你们背后之人的手段,让我有点吃惊。”力道一点一点加大,管家的脸逐渐扭曲变形,嘶哑着嗓子发出濒死的惨叫。“这是替他踩的,也是替被你们折磨致死的无数女子踩的。”沈孟枝垂眼,眸光冷冽似淬了雪,“……红绡入骨,好好享受。”解决完这个人,他走出房间,偌大一个宅子已经走的没剩几个人了。沈孟枝循着地面上缭乱的脚印,一间间房的找了过去,直到撞进一扇虚掩的门内。一阵浓郁的熏香扑面而来,他呛了一声,低声喊:“楚晋?”房里挂满了碍眼的红纱,沈孟枝一一拨开,鼻间忽然飘过一抹淡淡酒香。楚晋坐在太妃椅上,回头望来时,蹙着的眉还没松开,眼底冷意也未来得及褪去。动作时,杯中酒液倾洒了几滴,渗进了深色的地板里。他表情有几秒的凝滞:“你怎么来了?”沈孟枝的目光却眼前穿着赤红舞衣僵硬扭动的身躯吸引。鼻青脸肿的一县县令穿着暴露的服饰,多余的赘肉自前胸后腹挤出来,把这衣服撑得不像样子。即便如此,这家伙还在卖力地跳着舞,好像身前坐着的人不开口就不敢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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