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仰面躺在卧室床上时,正是黄昏时候,这世上的一切光影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倒退。
窗帘一动不动地垂着,被拉开了一半,落地窗外的天空一角落入他们的视线。
边忱经常觉得某人是个悲伤的人,尽管他什么都有,但他就是让人觉得悲伤。尤其是静下来的时候,总有一种悲情的气质萦绕在他周身。又或者只是因为她看多了他的文字。
所以边忱其实很害怕跟他待在一起却又不说话不互动的情况‐‐就像现在这样。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变得昏黑,偌大的主卧室内没开灯,俩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把双手收在黑色卡班大衣的口袋里,侧脸线条半明半灭,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她的外套,在进别墅的时候被他顺手脱了,不知道放在哪里,现在身上只着一条裙子。
想了半分钟,没想到什么可以交谈的话题。于是边忱就开始小幅度地滚来滚去,企图以此引起某人的注意。
从床尾,到他那边,再到床尾,如此循环。
第一圈,第二圈,第三圈,第四圈……再滚到他身边时,终于被他伸手扣下了。
&ldo;你很希望我做点什么?&rdo;张侧了个身,面向她说。
&ldo;啊……没有啊,&rdo;她以为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还在黑暗中偷笑了两下,&ldo;我是觉得太冷了,滚一滚会热起来。&rdo;
张也不揭穿她,假装没看见她偷笑,&ldo;那你现在热起来了?&rdo;
&ldo;唔,&rdo;边忱没有立刻回答,往他那边再靠近了一点,伸出手回抱他,&ldo;我觉得这样会更热一点。&rdo;
&ldo;想占便宜就大方说。&rdo;
&ldo;……&rdo;人类跟自己的信仰注定是无法交流的啊。
明明是这么温暖的事儿,被他一说倒成她思想猥琐了……
4(双)
安静。
持续的安静。
令人不安的安静。
&ldo;那个……&rdo;边忱像游魂一样开口,&ldo;还不开灯么?&rdo;
&ldo;再等一下,&rdo;张凝视着黑暗中的虚空,把她抱紧了些,&ldo;灯一亮,它们就走了。&rdo;
&ldo;哈?&rdo;她从他怀里抬起头,&ldo;他们?还是她们?谁?&rdo;
&ldo;和你一样可爱的小精灵们。&rdo;
&ldo;……&rdo;
怀里的人出乎意料地安静下去,过了一会,有暖暖的小手摸到他的脖颈,往上,沿着下巴,搭在他的脸上,切切实实地捂着,不是轻轻搭着,而是那种捂蟋蟀的捂法,仿佛生怕他的脸突然跑了一样。
张没阻止她,好脾气地扔了两个字:&ldo;解释。&rdo;
&ldo;确认一下……&rdo;
&ldo;具体点。&rdo;
&ldo;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我的张……&rdo;
&ldo;oh,&rdo;他在黑暗中挑眉,&ldo;结果如何?&rdo;
&ldo;皮相是张饮修没错,但是……&rdo;边忱的手趁机在他脸上颤颤巍巍地移动,撩开他额前的碎发,倒回来摸他的高挺鼻梁。
张面无表情地任她胡作非为,悄无声息地等待着。
她继续说道:&ldo;但是之前那句话肯定是我幻听了,什么……和我一样可爱的小精灵什么的……&rdo;
摸得差不多了,边忱见好就收,指尖恋恋不舍地从他的鼻梁撤下,似乎还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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