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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中文网>纸贵金迷独孤棠身世 > 第59章（第2页）

麦子连忙跳上去。动作轻巧，一拽长缰绳。瘦马倒是不慢，四蹄交错。不一会儿便行出了巷子。

两人却都不是呱噪的。采蘩问了暗市的方位和有多远，而麦子答了南城郊外。然后就静过一路。直到经过一个熙攘的大坊街，听到有人喊采蘩，沉寂才被打破。

&ldo;好像是对面二楼。&rdo;麦子看采蘩东张西望不得其法，出声提醒道。

采蘩顺着麦子的手势过去，果然是老熟人了。向琚，秋路，千羽，还有自那日同船之后再未曾见过的阴险面西驰。喊住她的，是双手抓栏探出身来的秋路。不披袈裟，却也没戴假发，原来光亮的脑袋已长小半寸黑发。看来他是打算当真俗人了。

向琚侧坐，单臂挂栏，折起，搁着下巴，嵌在玉色面庞上的墨眼凝看着她。

&ldo;妹妹多娇贵的人儿，怎么坐起板车来了？&rdo;秋路眉毛耸啊耸，&ldo;姬府若是不给你派马车，你给哥哥传个信，要八抬大轿，还是十六抬，哥哥立刻亲自送上门去。&rdo;

&ldo;还好你没当和尚，否则佛门还能清静？&rdo;采蘩白他一眼。

千胖子哈哈笑，&ldo;和尚，我就爱听她说你，那嘴利得让人听了要拍手叫好。&rdo;

秋路作势要踹千胖子，&ldo;去，作你的画去。&rdo;

&ldo;画什么画，有人跟你一样，因美人芳驾而按奈不住，我画背不成？&rdo;千胖子对采蘩友好一笑，离开栏边坐回去了。

秋路看一眼向琚，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又冲采蘩道，&ldo;妹妹到底去哪儿，哥哥说话当真的。&rdo;

采蘩想让他别哥哥妹妹乱喊一气，但大街上人来人往，她不要再惹了更多侧目，&ldo;心领了，不必劳烦，你们自管接着乐。&rdo;

麦子轻喝，缰绳抖开，不消片刻板车就转过弯去了。

&ldo;这丫头实在很没良心，兰烨你说呢？&rdo;秋路重新坐规矩了，&ldo;即便义女身份尚未办正经仪式，也算我们都知道的事，怎么出门又是如此寒碜？&rdo;

兰烨一个眼神，知雀即刻送茶到他手里，&ldo;那你得去问姬府里的人。&rdo;

&ldo;算不上寒碜，不过素气罢了，倒是坐板车出行确实怪异，且与小厮并肩，让人觉得她甚无教养。&rdo;西池的评价虽扎下去见血，却是中肯的。

&ldo;她要是在乎教养面子的那种人，我才会觉着没意思呢。矫揉造作，动辄有礼的大家闺秀随处可见，有几个能让我喊声妹妹？又有几个能让美玉公子回头？&rdo;秋路眨眨眼。

&ldo;回个头算什么，比不上有人连和尚都不当了。&rdo;向琚笑抿入茶。

&ldo;小人。小心眼。&rdo;秋路嘻嘻骂他，神态坦然自若，&ldo;我不当和尚是因我想明白了自己就是俗人，与谁都没关系。&rdo;

千胖子左瞄瞄右瞥瞥，&ldo;回头的也好，回俗的也好，这墨汁都干了，还要不要本大师给你们画像？&rdo;

四人放下采蘩不提，但知雀悄悄退出去，叫来一个随从，附耳嘱咐两句。那随从迅速领了两人下楼。

暗市是一条很小很破的街道，两旁屋子像样的找不出几间，多东倒西歪，破墙烂瓦。尽管如此，却挤满了店家，卖什么的都有。因为旁边就是河湾，很多卖鱼的小贩，让采蘩闻着一鼻子的腥。

麦子怕采蘩受不了脏乱，走几步就回头说，对不住，快到了。

&ldo;街尾最后一家吧？&rdo;采蘩一直在留意，发现那家进进出出的人中有些衣着不错的。哪怕刻意穿得不起眼，仍摆脱不了有钱人的姿态。还有些古怪的，一出来就穿斗蓬拉风帽，生怕人认出脸来。

&ldo;小姐好眼。&rdo;麦子显然知道采蘩如何看出来的，&ldo;居然用五味铺子来遮掩，我真不明白店主想什么。&rdo;

&ldo;五味铺子？&rdo;说得采蘩也想笑，&ldo;许是想让人以为他家的酱油特别香，慕名而来，自然什么人都有了。&rdo;

麦子浅浅酒窝显现，&ldo;小姐说得是。&rdo;

她不肯直呼其名，采蘩不强迫，只问，&ldo;你认识店家么？&rdo;

&ldo;有一次大哥有些货托他卖，我站在店外看了一眼，说不上认识。&rdo;麦子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兄，&ldo;不过，大哥那时也是头次来，他似乎不挑客的。&rdo;

那时在船上听蟒花说江湖上买卖的黑白门道，有些只做熟客生意。采蘩怕五味老板也是谨慎小心的人。想着就进了门，鱼腥味被一股子刺鼻的酱醋味冲淡，已经站在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四面五味调料。

&ldo;有人吗？&rdo;麦子看不到人影。

无应声。

&ldo;可能正待客。&rdo;采蘩猜道。

麦子点头，给采蘩搬过张椅子来，&ldo;小姐坐着等吧。&rdo;

采蘩则拿了柜上的大茶壶和碗，一人一碗热茶，&ldo;边喝边等。&rdo;

茶喝半碗下肚，突然一个装满黄酒坛子的柜转开大fèng，从里面走出两人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大肚富客并不令采蘩在意，但后面那位白皙堆笑的青年，右眼罩黑皮片，眉上眼下一条可怖的长疤，让那笑看起来有些虚假。

麦子轻轻对采蘩道，&ldo;就是那个有疤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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