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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牛安山摊开手，剑身三段，锵哐哐落地，&ldo;说了你小子会输嘛。年轻人沉不住气，练不出名堂的。&rdo;

梓峰三十多了，还让人口口声声喊小子，唯一大概可以偷乐的就是年轻人这三字，当然这是采蘩的以为。她还以为梓峰会恼羞成怒，豁出命跟牛安山拼了。结果，她两样都没以为对。

梓峰怒瞪着，渐渐眼中就流出钦佩意，拿着剑柄抱拳，&ldo;前辈莫非是名满江湖的火拳捉雷手？&rdo;

牛安山用拇指抹过粗灰眉，&ldo;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就是一倔老头，在家带带孙子，教教儿子。&rdo;

&ldo;久仰前辈大名，梓峰眼拙，竟不自量力。&rdo;怪不得要输，梓峰这下心服口服。

&ldo;别夸我，老头子不经夸。&rdo;牛安山搭上梓峰的肩膀，&ldo;你小子不死脑筋，我喜欢。走，陪我喝酒去。&rdo;

&ldo;好！能遇到前辈，梓峰三生有幸，今日就算喝死了，也心甘情愿。&rdo;梓峰眼睛发光，遇上高人了。

两人就这么从采蘩面前说说笑笑地走过去。

当她死人。

当她不存在。

当她是完全可以忽略的。

采蘩眯着眼，看那两道影子即将要过门槛，冷霍霍地出声，&ldo;牛大当家是故意的。&rdo;

暗风卷来，可见她鬓发丝缕乱张，眼睛眨都不眨。

&ldo;老夫就是故意的，故意凉着你，丫头你想怎么样？&rdo;瞧不顺眼就不理睬。

采蘩突然脾气好极，&ldo;小女子哪里做得不好，让您老人家瞧不顺眼了，请您只管说出来。&rdo;

&ldo;我知道你来有什么目的。&rdo;牛安山好像真得很明了似的，&ldo;我本来想用行动让你知难而退，不过你挺笨的，居然看不出来。好，我就给你两个字‐‐不行。&rdo;

嗯？采蘩呵呵笑了起来，&ldo;那您说，我来有什么目的？&rdo;两个目的，哪一个都不至于这么招他不待见。

&ldo;丫头，有些话说出来伤你自尊心，也不想让人以为我欺负姑娘家。你走吧，找个单身的汉子好好过日子。&rdo;牛安山说罢，拉一旁怔忡的梓峰接着走。

&ldo;……&rdo;眨数下眼，采蘩想，这老牛头疯的吧。

第62章姑奶奶，你好。

老牛头疯的吧。&rdo;以为是在脑子里转念，其实已经在嘴巴里绕舌。

&ldo;小姐！&rdo;

采蘩听到梓峰有些急坏了的一声高唤，茫然的视线瞬间聚集在牛安山的脸上，缓慢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

比她的脸要大两张半，牛安山的眼睛鼻子嘴却挤向一个点，瞳火烧啊烧，鼻孔喷啊喷，酱紫牛嘴扭曲啊扭曲，咆哮道，&ldo;有种再给我说一遍。&rdo;

他如果立刻叫她走，她就认倒霉了，谁叫她一不能打二没靠山呢，可是，他让她再说一遍，这样的难度不算高。

&ldo;老牛头疯的吧。&rdo;这回，她自己也听得一清二楚。

疯的人，可能还包括她。因为不疯不敢那么胆大骂人。对方一巴掌打死她，就跟拍苍蝇一样容易。但她也不能不疯，不疯不足以对抗疯人。听听他都说些什么话，牛头不对马嘴，前言不搭后语，居然关心起她嫁人的问题来了。难道她脸上写着招夫吗？莫名其妙！

牛安山纵横江湖数十年，让一个不是练家子的女子当面骂，还是头一回被骂成又老又疯的牛头，心头恼怒不得了，&ldo;姓采的臭丫头‐‐&rdo;

&ldo;骂人之前先把名字弄清楚。我不姓采。&rdo;重活一回真好，没姓氏都成有利条件了。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面对老牛头淡定自若。

&ldo;呃‐‐你不姓采姓什么？&rdo;江湖规矩，他这样的前辈不欺负无名无姓之人。

采蘩面无表情，耸了耸肩，&ldo;无姓。&rdo;

&ldo;别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教训你了。&rdo;哪有无姓的，除非为奴，可看她身上穿戴金贵，分明是不肯说。

&ldo;老牛头。&rdo;不喊牛大当家了。采蘩一脸拒人千里的寒霜傲雪，&ldo;是你先不分青红皂白混说一气。我问你，你就直说，你以为我今天来是做什么？&rdo;让他搅得糊里糊涂。

牛安山看着她的冷傲模样，抓把胡子用手指搓来碾去，心道怪事。刚瞧还娇柔艳丽狐媚的容貌，令他直觉自己料得不错。毫不犹豫掷话过去，可这会儿再瞧她突然清贵不可冒犯，好似是他误会了。

想归想，牛安山嘴上仍倔翻了天，&ldo;你来不就是想让我点头吗？&rdo;见采蘩黛眉挑起，当真不知的样子，又道。&ldo;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非要老头我挑明。听好了，你想嫁给蟒大花那是没门的。我家大姑娘找了他已经够委屈，还帮他娶小老婆，想得倒挺美！告诉你，不‐‐可‐‐能，不‐‐允‐‐许，死都别做梦。&rdo;

双耳嗡嗡响，采蘩就差没掏耳了。想着淑女举止忍住了，声音却没能压稳，不小心扬高半拍，&ldo;我想嫁给蟒花当小老婆？&rdo;

梓峰抚额角，他不知道这是一场什么局。

采蘩是反问，牛安山先入为主，没听出来，&ldo;你看，认了吧。&rdo;

认个鬼！采蘩咬着牙抿嘴笑，&ldo;谁说的那话？&rdo;她一定记牢。

&ldo;还用谁明讲吗？我又不是老糊涂。蟒花当我女婿十来年了，一身臭脾气，我说东他走西，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姑娘在我跟前巴结，千叮咛万嘱咐地说要是你来找我帮忙，无论如何请我出手。如果我帮不了，也得赶紧给他捎信，他会看着办。&rdo;牛安山打量的目光再扫，&ldo;姑娘，你俩要是没那点孤男寡女的事，我叫你姑奶奶。当年我瞧蟒花虽然长得丑，好歹务实，能待大闺女好，肯定不生二心，才勉为其难答应了这桩婚事。想不到他相貌不如何，却会赚钱，自然招惹到一些不安生的倒贴上来，失算啊。男人不看相貌，看本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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