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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小麦的眼皮上下动，他不会说谎，嘴唇嚅动半天，无声。

&ldo;麦子，你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客人换茶？&rdo;堂中突然进来一个干瘦老头，吊眼疏胡，花白头发在两边编了辫子，稀奇古怪的打扮。

&ldo;东家，这位姑娘‐‐&rdo;麦子才起头，话却让采蘩截过去。

&ldo;我想寄些年货回家乡，来问一下价钱。多亏你这位能说会道的伙计，打听得差不多了，待我回去想想，要是保诚的价钱最公道，我就来做你老的生意。&rdo;采蘩起身。

干瘦老头乐得一脸跳皮褶子，&ldo;小老儿叫鲁阿，小姐放心，保证公道，送哪儿都比别家快。&rdo;

采蘩微笑过，在麦子来端茶杯时，暗中拉他的袖子塞进一锭银，低语两字便恢复正常音量，&ldo;谢谢二位招待，我会再来。&rdo;

出了门，梓峰看着她上车，&ldo;小姐，保诚的旗‐‐&rdo;

&ldo;不是虎旗，但就是保诚的信差送了义母的两箱东西。&rdo;采蘩轻声吩咐，&ldo;走吧，绕保诚后门去。&rdo;

梓峰依言，吆喝着驱车快行。

在不起眼的小门前等了近半个时辰，采蘩心想恐怕要白等了，却听木轴子吱啊转动，从门fèng里挤出麦子来。

&ldo;采蘩没看错小哥，你果然明白我的意思。&rdo;

&ldo;姑娘何姓？还有你义母娘家姓为何？&rdo;麦子先问。

&ldo;……&rdo;采蘩稍顿，答道，&ldo;我义母是童氏，我义父是姬家人。&rdo;避开。

麦子往门fèng张望一眼，伸手掏出采蘩刚给的银子，&ldo;那就不错了。这还给你，我不收不明不白的钱。&rdo;再看采蘩张口，又道，&ldo;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东家不让我说，可我觉得客人都找上门来了，就不该装糊涂。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请姑娘别怪我东家，毕竟这件事并非保诚的错。东家只是抱着侥幸，而且豪门大族怎敢得罪，所以暂且捂着真相。&rdo;

采蘩听到赔偿，立刻锁眉心，&ldo;真相是什么？&rdo;

麦子盯她半晌，正色道，&ldo;运送走水路最便捷，但一个半月前我们得到坏消息，船遇到风浪沉了，两个信差大哥也失了踪，或许已经身亡。东家天天到老牛码头去等，希望是误传，可再没有打听那条船和信差大哥们的任何消息。&rdo;

如此说来，最后的遗物也没有了。

第61章老牛码头会老牛

离开保诚，采蘩兀自想着麦子的那番话。货失人亡，时间上巧了些，难道也是飞雪楼的人下手？若是的话，那两箱里面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所以才对姬钥雅雅紧追不放。这么解释，很说得过去。

&ldo;小姐。回府吗？&rdo;梓峰隔帘问她。

应该要认定的事，不知怎么感觉有点浮躁，采蘩略沉吟，&ldo;不，去老牛码头。&rdo;拜年。

梓峰现在听她的，说哪儿就去哪儿。

老牛码头不大也不小，新年伊始，来船少，河面上孤零零一只渡船老大不愿意往对岸摇去。停船却多，几乎把码头泊满。船上人家以船为家，船在哪里，家在哪里。采蘩看到好些孩子在甲板上跑来窜去，一根坏掉的橹都让他们欢呼。

大年下，万家团圆，她比任何时候都想念爹。淡淡瞥开视线，将苦楚咽下去。五指卷紧，告诉自己，她这回的路会走对的。

&ldo;小姐，码头北边那片红瓦屋顶就是牛宅。&rdo;梓峰打听回来。

采蘩看宅门前围着三层的人，又是鼓又是锣，两头金火红辉的舞狮摇头摆尾，煞是热闹。她走过去时。其中一狮正攀向天叠的板凳。那么沉重一颗狮头让人舞得好不轻巧，俩人四腿配合得天衣无fèng，咬开门匾上的红花结，取到红包浑然不费力。红花结变成长布幅铺下，是一句庆春的上联。再看另一狮，动作略显笨拙，狮头已经上凳梯一半，后腿还在地面徘徊。

人群中有起哄的。&ldo;行不行啊，不行就换人。&rdo;

又有人喊，&ldo;那可不行，没好彩头了。&rdo;

狮头不断回望，似乎抖急在催。狮腿不得已蹬了上去，可分寸没把握好，双足落得太后，竟晃荡起来。

&ldo;梓大哥，去帮忙。&rdo;采蘩并非纯属好心，初次登门，做点实在事胜过奉承百句话。

梓峰刹那走起来，借人群的推挤力三两步竟半腾跃而去。众人还来不及惊叹，他一脚踏稳了摇凳，右手抓住一只狮腿往上送。

舞狮得到外力相助，一切便顺利了，下联展开，红包咬进嘴里。

人们喝彩，泰半缘自梓峰的好身手。两只舞狮绕他摆了好几圈的脑袋和尾巴，好似感激，才晃颠进宅子里去。狮子进去，三圈的人也跟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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