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央低下头,她不大清楚沈亦的财务状况。他们结婚那一年,裴央二十五岁,刚从ba毕业。这个金光灿灿的学历来自波士顿一个派头挺大的私立大学。但裴央的实习经历、学业背景几乎均是徒有其表的装饰,一切都来自于她那位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父亲,裴长宇。她嫁给沈亦之前,父母养着她。结婚之后,裴长宇提携沈亦,由沈亦养着她。沈亦这一路走得既稳且快。他从弗洛斯的金融咨询起步,每两到三年换一个部门,头衔也一步步攀升,新兴市场股票研究vp、主题式策略投资总监……两年前弗洛斯被伯曼收购,沈亦彼时三十一岁,已经做到弗洛斯全球资产配置基金的-head。而裴央……依旧是裴央,只不过老了六岁而已。一个月前家里出事,裴长宇正在等待取保候审听证会,与此同时,裴央在美国的所有银行账户全部被冻结,包括她和沈亦的联名账户。但是沈亦的资产清单绝不会是几个银行基金股票账户那么简单,英属维尔京群岛的壳公司、开曼群岛的离岸信托,还有无数裴央弄不清楚的金融操作……离开了裴央和裴长宇,沈亦不过是洗牌再来罢了,而于裴央……“别呆了。”臧应红拾起钥匙敲了敲桌子,打断裴央的自怨自艾,“穿好衣服,去离婚!”裴央在郁郁寡欢的自我怜悯中套上一条黑色西装短裙,搭了件水貂毛坎肩便出了门,妆都没来得及化。直到楼下,裴央才明白臧应红没打算开车捎她,因为她压根就没有车。“开什么车?”臧应红皱着川字眉,“老慢了。还是地铁方便。”于是裴央只好踏进纽约地铁。像是一场圣洁的洗礼,满地匍匐的黑得发腻的口香糖、四处逃窜的油光蹭亮的大老鼠、扑面而来的酸腐汗臭、蹲坐在角落被腐朽的毛发所掩埋的流浪汉肆意露骨地打量她的目光……裴央差点儿没当场哭出来。臧应红踏着双猩红色恨天高,个子依旧不及裴央高挑。可二人站在地铁车厢里,她却滔滔不绝地数落着裴央,先赢了气势。“宾馆住不起,行李你倒是带得全?”臧应红放开地铁把手,猛地搓了一把裴央珍珠色的水貂皮坎肩,“三个30寸的箱子,光是装你的皮草都不够吧?还有我说,你爸给你留的信托呢?你不至于真穷成这样吧?你爸难道是良心企业家吗?”裴央幽怨地瞥了她一眼,“我有两个信托,但是都得第一个孩子出生后,每年才会自动给我寄钱。日常用度,都是沈亦在……”臧应红嘴巴张得老大,打断她:“老头也太狠了吧?催生催育这一块还是你们有钱人会玩。”“唉,谁知道会忽然变成这样……”裴央哀怨一声。爸爸出事的时候,定是想着有沈亦在,家里总归能好好的,他一向最是信任沈亦。思及此,裴央抿了抿唇,脸上难得浮出一丝清冷的意味。“一副好牌被你打得稀巴烂。”臧应红连连摇头:“回到六年前,瞧瞧自己这外型、这家境,哪是沈亦能攀上的?”裴央轻叹一口气,这种话她实在是耳朵都听出茧来了,不论他们身处何地,总会有人提醒沈亦,娶着裴央是他天大的福气,祖上都得烧高香。说他们不般配。说他是赘婿。说他和裴央在一起,是既谋财,又图色。就连沈亦的朋友,也会玩笑说今后如果有了孩子,最好还是像裴央多一些。谁会想天天听着这些话过日子呢?更别提沈亦了,他那么清高的一个人。“说起来,”臧应红只会挑最扎心的问:“你咋就被甩了?沈亦不一向对你不错嘛?”裴央收回思绪,深吸一口气,想找回点面子,提高音色:“怎么就是我被甩?离婚可是我提的,今天这律师就是我……”“拉倒吧!”臧应红推了她一把:“离婚是沈亦拍的板,你安排律师见的面。你顶多算是个秘书。”感受到这一掌的深厚功力,裴央硬生生咽回这口恶气。“那他怎么说啊?”臧应红又问:“离婚,总该有个理由吧?”“能有什么理由……”裴央仰头看向车厢里的地铁站牌,尽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爱了呗。”她说谎了。那天在家中,沈亦的原话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裴央吸了吸鼻子。“我说,”臧应红见她一副迷惘惘的样子,大胆猜测:“该不是因为你总是生不出个娃娃吧?”这话吓了裴央一跳,她赶忙去捂臧应红的嘴,“你轻点声儿成吗?”她四下望望,倒也没人往这边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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