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峤大喜,即与庾亮出码头前迎候。有人议道:&ldo;庾亮逼反苏峻,危害朝廷,又与陶公有隙,陶公此来,必诛庾亮以谢天下。&rdo;庾亮大惧,便要投往别处,以避陶侃。温峤急止之道:&ldo;陶公既来赴难,谅不至再记前嫌。公今若去,反致嫌隙越深。就使尚有芥蒂,也当诚心自解。可依我计,必无他虞。&rdo;附耳数言,庾亮遂安。不一时,见陶侃舰船靠岸,庾亮即用温峤之计,出于最前,望着陶侃旗舰深深而拜。陶侃出舰,见了庾亮,拈须冷笑道:
&ldo;咦!庾元规乃拜陶士行邪?&rdo;庾亮立即引咎自责,风止可观。陶侃仍不肯罢休,又讥道:&ldo;君侯往年修石头城以防老子,今日反来求我邪?&rdo;庾亮道:&ldo;亮修石头城以防贼胡及苏峻耳,岂敢有疑于君?&rdo;言讫,大哭。温峤又在一旁劝解。陶侃不觉放下心怀,以手抚庾亮背道:&ldo;前言为戏,何必当真?&rdo;庾亮遂喜。三人皆大笑,相偕共入浔阳城,谈宴终日。遂即于浔阳设坛盟誓,共推陶侃为盟主,率戎卒四万,直指京师。长江一线,轴轳相连,旌旗七百余里,钲鼓之声,震于远近。
不知陶侃、庾亮、温峤如何讨逆,请看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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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苏峻命断白木陂王导卖布建康城
却说会稽内史王舒、吴兴太守虞潭等,得知陶侃、温峤已在西方举兵,也即于东方应檄响应。兖州刺史郗鉴也流涕誓众,即由广陵移镇京口,宣告州郡道:&ldo;陶、温诸公已于上流举义,兵强势盛,苏贼不日将败;或闻苏贼欲挟天子东入会稽,当先立营垒,屯据要害,既防贼越逸,又断贼粮运,然后清野坚壁以待贼。贼攻城不拔,野无所掠,东道既断,粮运自绝,必自溃矣。&rdo;遣使间行,联络西军。陶侃大喜,即表郗鉴为都督扬州八郡诸军事,王舒监浙东军事,虞潭监浙西军事,共受郗鉴节度。于是东西竞进,共指京师。
苏峻大惊,即召僚佐商议。参军贾宁道:&ldo;东军徒有声势,其实寡弱,不足为虑,将军只需命将出讨,其必奔溃无疑;所可虑者,西军也。昔王濬所以灭吴,王敦所以逼京,皆因石头城不守之故,将军可即移帝驾于石头城,固守其中,石头城势威险固,非攻可以破也。&rdo;苏峻遂依贾宁之计,即遣张健出讨东军;使陆晔守留台;匡术守苑城;逼使成帝及百官皆迁入石头城中。成帝哀泣升车,宫中恸哭。天又大雨,道路泥泞,刘超、钟雅步侍左右,百官皆悲凄上路。及入石头城中,苏峻便以一间仓屋作为帝宫,以亲信许方为殿中监,监察内外。又即分遣诸将,沿江岸要害处部防,以备西军。忽探马来报:&ldo;宣城内史桓彝闻西军东下,又在泾县举兵相应。&rdo;苏峻大怒,即令韩晃率军来讨。
桓彝得报,聚众会议。裨惠道:&ldo;韩晃百战悍将,勇不可当,不如伪与通和,以纾交至之祸。&rdo;桓彝怒道:&ldo;我受国厚恩,义在致死,焉能忍耻与逆臣通问?如其不济,此则命也!&rdo;即遣部将俞纵出守兰石垒。不一日,韩晃率军大至,架设飞梯,攻垒而上。俞纵将败,左右皆劝退军,俞纵道:&ldo;我受桓侯厚恩,当以死报。我之不可负桓侯,犹桓侯之不负国也!&rdo;不一时,乱兵破垒而入,俞纵奋身格战,力战至死。韩晃乘胜进击泾县。桓彝寡弱不敌,城陷被擒,遂为贼将江播所害。
再说西军扬帆东下,直到石头城外,见贼军已分兵把住北岸要害,遂于江南岸边的查浦立下水寨。贼军耀兵北岸,见有西军船舰靠近,近则投以火炬,远则用箭飞射,气焰极为张狂。西军将士皆请上岸一战。温峤道:&ldo;我军擅长水战,而贼兵惯于步战,且其势焰正盛,战必不利。&rdo;于是约令三军:&ldo;有上岸者死!&rdo;三军于是皆不敢违令。庾亮急要立功,见淮口贼兵不多,便要率部偷袭上岸,督护王彰谏道:&ldo;温公有令在先,不得上岸,怎好违反?&rdo;庾亮道:&ldo;温公之令只可约束将士,岂能约束于我?今淮口兵弱,安可视其可击而不击耶?&rdo;王彰道:&ldo;淮口乃贼之要害所在,防守岂会不严?恐有埋伏。&rdo;庾亮怒道:&ldo;汝为战将,竟如此胆怯邪?&rdo;王彰于是不敢再谏。庾亮遂与王彰即率一千舰兵冲向淮口。岸上百十个贼兵立时逃走。庾亮大笑:&ldo;伏兵何在?&rdo;正在登岸,就听得梆子响,箭矢如飞蝗般射来,射倒前面大片。贼将张曜率伏兵从两山上冲出,大叫:&ldo;活捉庾亮者得高官重赏!&rdo;舞刀跃马,直奔庾亮。庾亮大骇,急奔回船,退回南岸,检点人马,已死伤了数百。庾亮方才后悔不听王彰之言,遂送符节,亲自来向陶侃请罪。陶侃道:&ldo;古人三败,君侯始二;当今事急,不宜数尔。&rdo;余不追究。庾亮越发愧疚。
陶侃聚众议策。众皆请于查浦筑垒,以蔽舟车。部将李根道:&ldo;查浦地势处下,又在水南,不如西北处的白石筑垒,白石峻极险固,若就彼处筑垒,可容数千人,进可攻贼,退可据守。此灭贼之术也。&rdo;陶侃道:&ldo;苏贼见我于白石筑垒,必来冲突,垒恐不成。&rdo;李根道:&ldo;元帅可先遣军去上流,伐木取石,和好沙土,装载于船上,待至深夜,一齐潜上白石,可一蹴而就。&rdo;陶侃然之,即拨五千兵与李根调用。李根便令去上流取了木石沙土等一应之物,趁着黑夜,顺流而下,一齐潜上白石,即分一军沿山防卫,一军搬运木石,一军拓基砌垒。待至天晓,其垒已成,势雄险固,来报陶侃。陶侃大喜,赞道:&ldo;卿真良将也。&rdo;便令筑垒将士皆回查浦水寨休息,另遣守垒将士。庾亮一再自请,以赎其过。陶侃就拨二千精兵与之,去守白石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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