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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ldo;不，东家，这我实在……不知道。&rdo;林藏说。

&ldo;你回答得倒是干脆。&rdo;

&ldo;嗯。&rdo;林藏答。&ldo;现在最重要的是阿峰小姐的心思。还有店里上上下下的看法。再怎么赚钱，也不能光因为钱就应承下来。不是吗？恕在下失言。&rdo;林藏补充道，&ldo;唉，在下都听东家的。只要东家一句话，不管什么时候在下都可以去牵线搭桥。所以，还请东家好好考虑。&rdo;说罢，林藏低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二】

刚右卫门在思考。当然是关于是否该促成这门亲事的问题，虽说这本该是件无须犹豫的事。到底有什么好犹豫的？究竟是什么难以决断？迄今为止，这样的事从未发生过。刚右卫门是那种将当机立断化作了本能的男人。

他环视四周，屋内十分宽敞，榻榻米泛着淡青的光，龙须草散发着芬芳，栏间上是祥云和新月图案的镂空雕刻，拉门上画的是松鹤图。他稍微斜了斜身子。手肘下枕的是檀木垫枕，身下坐的是专门定做的高级蒲团，嘴里叼的是精雕细琢的银烟管。

无可挑剔。不仅如此，更应该感恩。二十五年前，自己流落到大坂，穷困潦倒，从未想过能有今日的成就。刚右卫门对当下的境遇十分感恩。风餐露宿的日子里，他想的是只要一天能吃上三顿饱饭就足够，所以他心满意足。

或许这就是原因？刚右卫门这样想。心满意足所以无欲无求，没有欲望就无法经商，一旦满足于现状，那么一切也就结束了。爬梯子时，人的眼睛总要盯着上方。如若没有扩张领土的心思，武将便也无须战斗了。就是因为我不想赚钱。我已经不中用了，或许归隐才是真正的上策，刚右卫门想。大番头仪助一定不会为这样的事为难，不会做优柔寡断的买卖。

慢着！如果让城岛屋的次子来做女婿‐‐自己的接班人就该换作他了。

对啊。刚右卫门似乎一直忽视了这个问题。他打算抽口烟，手伸向烟草盒，这时门对面有人喊道‐‐老爷。是仪助的声音。

进来。话音一落，门便被应声拉开，跪在门外的仪助行了个礼。

正好，我有事要与你商量。刚右卫门道。

&ldo;商量？&rdo;

&ldo;嗯。进来吧。你怎么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事你就先说吧。&rdo;

&ldo;是。&rdo;仪助保持着跪姿，快速挪进了屋。他的神情与平日不同，刚右卫门于是问他是否出了什么事。

&ldo;老爷，有些话实在难以启齿，小的不知该不该说。&rdo;

&ldo;难以启齿？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rdo;

&ldo;不是那么严肃的事。是小的心里有些没底，虽觉得有僭越之嫌，可还是想听一下您的意见，所以……是关于林藏先生的事。&rdo;仪助说。

&ldo;林藏怎么了？&rdo;

&ldo;哦。老爷，您对林藏……十分信任吧？&rdo;仪助小声道。

&ldo;那是当然了。你不也是一样吗？怎么，仪助，林藏有什么可疑之处吗？&rdo;

仪助低下了头。

&ldo;你这是干什么？他让我们得了多少好处，这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rdo;

他是帮了我们很多。仪助回答。&ldo;小的跟着老爷有十年了，自以为也算得上是个商人，可其实还差得远。林藏先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茅塞顿开，或许就是形容我这样的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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