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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ldo;你的意思是，你看得见他们?&rdo;我问。

&ldo;勉勉强强，&rdo;卡伦指着眼前的空间，&ldo;我看不见他们，但我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听得见他们说什么。&rdo;

&ldo;你观察到什么?&rdo;

&ldo;嗯，克莱尔已经哭了好几天了，&rdo;卡伦说，&ldo;一个叫霍尔顿的在照顾她。如果霍尔顿被克莱尔绊住，他就没法儿开车，只好换另一个比较没有能力的控制局面，弄得我们哪儿也去不了。&rdo;卡伦想了一会儿，眼睛往左上方看。&ldo;礼拜一我们一整天都在转换身份，什么事也做不了。我碰见一位妇人，我不认识她，但她却很自然地跟我说话，显然已经认识我好多年了。我只能假设她应该是我某个分身的朋友。我们来到一家店，西德尼偷了一件圣诞饰品，凯瑟琳帮他付钱。真是累死人了。&rdo;我注意到她常用&ldo;我们&rdo;而非&ldo;我&rdo;，似乎现在她比较倾向从&ldo;集合体&rdo;的角度看待自己。&ldo;我体内的每一个孩子都渴望爱和关注‐‐渴望有人摸摸他们，不带恶意地拥抱他们。&rdo;

最后这一句听来像是对我的请求，要我&ldo;触碰她，拥抱她&rdo;，但我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ldo;你可以从莎拉与詹姆斯身上体验这种接触与拥抱吗?&rdo;我问。

&ldo;我和孩子们拥抱的时候，克莱尔什么也感觉不到，&rdo;卡伦说。她不打算轻易放过我，我想。

&ldo;你跟你丈夫身体接触时，有什么感觉?&rdo;

&ldo;我觉得我丈夫娶的是另一个部分的我。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了。&rdo;

我认为现在我们得暂时搁下这个话题。但我想鼓励她继续观察其他分身的活动。

&ldo;假如你能多了解其他分身的生活，观察他们什么时候出现，我想会有很大的帮助，&rdo;我说。

&ldo;我还不太了解他们，&rdo;她说，&ldo;但我感觉其中几个相当熟悉我身上的所有角色。也许你根本不应该找我谈。有时候，我觉得我好像自己生命里的过客。&rdo;

尽管卡伦认为她身上有其他更适合跟我对谈的角色，我还是把卡伦3视为治疗对象。然而，我也没有任何依据足以判断卡伦3是不是最具主导性、最原始的人格，因为我只认识卡伦3。

※※※※

1993年最后一次诊疗时（适逢我休假前），卡伦给我一封霍尔顿写的信。这封信字迹圆润工整，但有些颤抖。我想起霍尔顿是左撇子，所以我猜信是卡伦用左手写的。

亲爱的贝尔医生：

麻烦你帮我应付这些孩子。虽然你可能不太了解来龙去脉，但这些孩子需要你的程度远大于他们需要我的程度。可能的话，是否能告诉他们你休假时打算做什么?里头真是一团乱。克莱尔哭个不停，西德尼老是偷一些小玩意儿，卡伦2一直在开空头支票，朱莉和卡伦1频频闹自杀，&ldo;坏脾气&rdo;不断企图说服卡伦3把我们通通给杀了。宝宝在睡觉。凯瑟琳和卡伦2尽可能置身事外、保持镇定。家里的圣诞装饰都是卡伦2弄的，她也把卡伦1和卡伦3买给大家的礼物都包好了。我出来只是为了做决定，开车，试着不让大家惹上麻烦。你能帮我吗?

霍尔顿

我不确定该怎么回复。我该怎么做?该怎么传达我的回答?我能帮上什么忙?

目前我还找不到与卡伦内在人格沟通的直接通道，但照情况看来，我可能必须响应霍尔顿的要求。我把之前搜集有关多重人格障碍的书籍拿出来复习，再度确认我应该直接跟卡伦的分裂人格进行接触，以便处理他们的问题。我不确定该如何着手。我了解理论，但理论不等于实际。

第二部分身克莱尔的信（5）

目前已揭露的事实令我有些无力招架。但坚持下去似乎是继续挖掘真相、找到途径与霍尔顿沟通的唯一选择。

※※※※

1994年1月初，卡伦形容枯槁、满脸憔悴地出现了。她冷得发抖，快步走向座椅。她的外套单薄，无法拉拢前襟。我期待地望着她。她知道轮到她上场了。

&ldo;我有好一大段时间完全空白，&rdo;她说，&ldo;我可以跟其中几个分身同时出现，尤其是凯瑟琳、桑迪和霍尔顿。亲戚来我家过圣诞节的时候，我看凯瑟琳忙着张罗、招待客人。到了晚上，我会做梦，梦中尽是发生在白天、我遗失时间时的事情。&rdo;

这也许是进展，我想。但我指指她手臂上的伤口。

&ldo;我不记得这是怎么来的，&rdo;卡伦告诉我，&ldo;&lso;坏脾气&rso;下了最后通牒，叫大家除夕晚上都得死。我想也许跟这件事有关。&rdo;

有一天，卡伦拿她父亲的病例报告给我看。我回想起她父亲虽已认罪（猥亵卡伦的侄女），但因生病而得到缓刑。报告记录她父亲治疗肝癌（不是结肠癌）的过程，不太乐观。医生认为癌症将夺走他的性命，而且就快了。卡伦仍希望她父亲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表示抱歉。

马丁的健康状况使卡特里娜重新联络往日的亲朋好友，其中有些曾参与虐待卡伦的暴行。卡伦开始接到怪电话。她很害怕这些人会找上她，因为她把秘密告诉我了。

&ldo;昨天晚上有人打电话来，问起我娘家的姓，然后大笑挂断电话。这种电话我接过好几个了。他们吓坏我了。有人威胁我，假如我再继续找你谈，他们就要伤害我。我好害怕。我怕他们会对我的孩子下手。&rdo;卡伦不自在地移动身体。我怀疑那些曾虐待卡伦的人是否还活着，我猜他们大多都已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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