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帕尔墨只不过是在你的头脑中隐藏了起来,并且赋予你足够的个人性格去谋求大街上的那种流浪生活,直到他重新显现原形时为止。&rdo;
&ldo;而且,他也重新塑造了你。&rdo;
她挖苦地笑开了:&ldo;凯里班安琪尔,那就是我。&rdo;
他们俩默默地走了一会儿。后来,凯里班看见一大片黑影子朝着他们猛扑过来。他急忙用手挡住阳光,才发现那是一大群小鸟。它们一起飞着,忽左忽右,在草原上空来回地盘旋着。突然间,它们几乎是擦着他们的头顶飞了过去,一时间空中充满了刺耳的尖叫声。凯里班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些黄绿色的相思鹦鹉。它们在眼前的草地上盘旋了一圈以后,飞向远方,渐渐地消失了。
&ldo;如此看来,至少这附近一定会有水源。&rdo;科比说,&ldo;相思鹦鹉从来不会远离水源的。&rdo;
凯里班拍了拍自己的饭盒,说:&ldo;对呀,我们正好需要水呢。&rdo;
第二天早晨,凯里班一醒来就觉得头昏脑涨。
&ldo;你怎么啦?&rdo;科比问道。随即爬了过来,用四肢撑着身体,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她的头发脏兮兮的,乱蓬蓬的,想用手指捋一捋,但一点儿也不管用。
他抬起头来,又接着缩了回去。
&ldo;我这是煳涂了吧。&rdo;他喃喃自语道,&ldo;整个脑子混沌沌的,好像里面全都乱了套。&rdo;
&ldo;你敢打赌吗?要我说,那就是帕尔墨在作怪。&rdo;她摇晃了一下他的肩膀永远,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ldo;他并不想地破坏你这个身体。他只希望寄居在这里面。因此,他就要想方设法把你搞疯了。&rdo;
他张开嘴笑了,但就是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就足以使他感到恶心。他的嘴里充满了口水,说:&ldo;太谢谢了。我知道前景是非常美好的。&rdo;
&ldo;那就太好了。我所要做的就是让你恢复信心。&rdo;她伸出双手,使劲儿地抚摸他的面颊,&ldo;跟他斗争,凯里班。如果你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确认自己的身份。&rdo;她的双手同时用力而后又猛地松开了,凯里班差一点儿跌倒在地。&ldo;我们出发吧,时间不早了。&rdo;
&ldo;到达目的地的路只有一条,看看那颗心脏吧。&rdo;
他抬起小臂,那个文身还是原来的黑颜色。
&ldo;不像以前那么黑了。&rdo;科比有所发现地说道。
&ldo;谢谢,你指出了这个明显的变化,它对我们会有所帮助的。&rdo;听到这话,科比缩了一下脖子。凯里班马上就后悔他不该说这话,赶紧说道:&ldo;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感觉我的头现在就像一个大南瓜,煳里煳涂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搞的。&rdo;
&ldo;不要紧的,&rdo;她说着,站了起来,掸着身上的尘土,&ldo;咱们走吧。&rdo;
他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用手擦着自己的脸,希望能够露出一点儿人的样子,说:&ldo;他们具有反对机器的性格。&rdo;
&ldo;你是说精英吗?&rdo;
&ldo;是的。这整个世界都处于这样落后的技术水平,他们一定是取得了某种突破。&rdo;
&ldo;想不想来点儿什么特别的呀?&rdo;
&ldo;我一定要搞到一辆吉普车。&rdo;他们一边走着,凯里班说,&ldo;老是这样走啊走的,我真是烦透了。&rdo;
她同意地点了点头,说:&ldo;帕尔墨总是说这些精英本身与他们的形象是互相矛盾的。他们喜欢非物质的东西,却偏偏喜爱实实在在的主意。他们中间有些人是反罗曼蒂克感情的。&rdo;
&ldo;那有意义吗?&rdo;
&ldo;你想想看嘛。你要记住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无论他们想什么,也都应当属于人类。他们是人类创造出来的,不是从空气中衍生出来的。&rdo;
&ldo;那么说,我就更应该搞到一辆吉普车了。&rdo;
他们继续前进,凯里班每走一步脑袋里面就会产生出剧烈的疼痛,仿佛是帕尔墨正在他的身体内部不断地敲打着他,随时准备闯出来似的。他的脑海里面总有一只龇牙咧嘴的猫,在那儿笑着等待着他。他狠狠地磨着牙齿,默默地继续朝前走着。
穿过一片褐色的土地,他才意识到科比那忧郁的目光。她几乎不说话,只是偶尔伸出手来摸一摸他的胳膊或者肩膀。他低着头跟着她一直往前走着,眼睛盯着两只脚的交替运动。
每走一步都会产生一阵震动,他的头脑中隆隆作响。每当他发现自己又在盯着胳膊上的那个正在退色的文身时,心里不免纳闷这一会儿又过了多少时间了。他的视线上下摇晃着,渐渐地模煳了,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层血红色的薄雾,伴随着雷鸣般的脚步声。他觉得他正在朦胧之中穿越一片角斗场。
过了很久,科比伸出一只手来挡在他的胸前说:&ldo;凯里班,咱们该休息一下了。到午饭的时候了。&rdo;
这些话听起来好像是穿过一片浓浓的雾气传过来的,他终于停了下来,两个膝盖一软……
她赶紧扶住了他,使足了吃奶的劲头才把他扶到一棵低矮的红木树底下,那儿有一点儿阴凉。
她解下自己的背包,然后,又脱下来他的背包。
&ldo;吃一点儿吗?&rdo;她问道。
他连看也没有看就把罐头推开了:&ldo;不吃,谢谢了。&rdo;他的嗓音又苦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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