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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第1页）

总之，这时我连同我的活动的感觉都和那发出动作的形体完全融成一体。……我被转运到那形体里面去了。就我的意识来说，我和它完全同一起来了。既然这样感觉到自己在所见到的形体里活动，我也就感觉到自己在它里面的自由，轻松和自豪。这就是审美的摹仿，而这种摹仿同时也就是审美的移情作用。

‐‐立普斯：《论移情作用，内摹仿和器官感觉》

这就是说，物我同一中的聚精会神的状态不容许我意识到自己眼睛颈项等部的筋肉运动或是呼吸的变化。所以立普斯下了这样的结论：

任何种类的器官感觉都不以任何方式闯入审美的观照和欣赏。按审美观照的本性，这些器官感觉是绝对应排斥出去的。

很显然，这种结论和谷鲁斯的结论是完全对立的。

这种争执在西方美学界至今还未得到解决。据一般心理学家的看法，人在知觉反应方面本来有&ldo;知觉型&rdo;与&ldo;运动型&rdo;之别。属于&ldo;知觉型&rdo;的人在知觉事物时只起视觉或听觉的意象。属于&ldo;运动型&rdo;的人在知觉事物时，运动感觉或器官筋肉感觉才特别强烈。因此，&ldo;知觉型&rdo;的人在审美活动中也只起视觉和听觉方面的意象，&ldo;运动型&rdo;的人才起器官感觉，这种器官感觉就大大加强视觉和听觉方面的意象。谷鲁斯自认属于&ldo;运动型&rdo;，并且认为如果只有&ldo;运动型&rdo;的人才有内摹仿的器官感觉，&ldo;审美欣赏中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就会只限于这一部分人才有&rdo;，也就是说，运动型的人就有较高的欣赏力。不过谷鲁斯后来部分地接受了立普斯的批评，承认他的理论只能适用于&ldo;运动型&rdo;的人，单凭静观的&ldo;知觉型&rdo;的人也还是可以有很高的欣赏力。（18）这就是承认运动感觉并不是审美欣赏中必然的普遍的要素了。

四浮龙&iddot;李

在英国方面，移情说的主要代表是浮龙&iddot;李（vernonlee，1856‐1935）。这是文艺批评家巴格特（violetpat）的笔名。她著有《美与丑》（1897）和《论美》（1913）等书。《美与丑》是她和汤姆生（c．anstrutherthon）合著的，其中例证大半是汤姆生对自己在审美活动中生理和心理反应的内省和描写，理论大半是浮龙&iddot;李的分析和总结。汤姆生是属于运动型的，在观照雕刻，建筑和绘画时，有强烈的器官感觉，例如她观照花瓶时如果&ldo;双眼盯着瓶底，双足就压在地上。接着随着瓶体向上提起，她自己的身体也向上提起，随着瓶体上端展宽的瓶口的向下压力，自己也微微感觉到头部的向下压力……有一套完整的平均分布的身体适应活动伴随着对瓶的观照。正是我们自己身上的这类动作的完整与和谐才是和感觉到瓶是一个和谐的整体这个理智的事实相适应的&rdo;。她甚至认为&ldo;我们不可能聚精会神地圆满地欣赏一座像《麦底契爱神》那样身体微向前弯的雕像，如果我们昂首挺胸，全身筋肉紧张地站在雕像面前&rdo;（19）。

浮龙&iddot;李对审美现象富于敏感而不擅长于逻辑分析。她根据汤姆生的自省和自己的观察所建立的理论是含糊的而且前后自相矛盾的。她在写《美与丑》时还没有接触到立普斯和谷鲁斯的著作。她的看法显然很接近谷鲁斯的内摹仿说，所不同者谷鲁斯更侧重内摹仿中筋肉运动的感觉，而她则更侧重内摹仿中情绪反应所涉及的内脏器官感觉，如呼吸循环系统的变化之类。在这方面她吸收了当时流行的关于情绪的&ldo;哲姆士、朗格说&rdo;。情绪发动时身体器官上都要起变化，例如恐惧时面色变白，羞惭时面孔变红，欢喜时喜笑颜开，悲哀时愁眉流泪之类。一般心理学家都以为先有情绪而后有器官变化；情绪是因，器官变化是果。美国实用主义派心理学家威廉&iddot;哲姆士和德国心理学家朗格却反对此说，认为事物的知觉直接引起身体器官的变化，这些变化所生的感觉的总和就是情绪，所以器官变化是因而情绪是果，例如笑并不是由于喜而喜倒是由于笑，逃避并不是由于恐惧而恐惧倒是由于逃避。浮龙&iddot;李把这个理论应用到审美欣赏上，例如上文所说的看花瓶时各种身体器官变化的总和就产生审美活动中所特有的那种喜悦情绪。她还认为采用哲姆士、朗格的情绪说，就有一个辨别美丑的标准：凡是对象能引起有益于生命的器官变化就美，能引起有害于生命的器官变化就丑。应该指出，哲姆士、朗格的情绪说由于把情绪化成感觉，已遭到心理学家们的抛弃；这个学说既不能成立，浮龙&iddot;李把审美的情感简单化为器官感觉总和的理论也就要随之倒塌了。

在接触到立普斯和谷鲁斯的著作之后，浮龙&iddot;李对于她早年在《美与丑》中所提出的看法作了一些修改。特别是在受到立普斯的批评之后，她放弃了&ldo;哲姆士、朗格情绪说&rdo;，承认审美的情感不能归结为各种器官运动感觉的总和。在大体上她接受了立普斯的移情说。例如她所举的&ldo;山立起来&rdo;的例子。山是一堆静止的物质，我们何以觉得它立起来呢？她说，山的形状&ldo;迫使我们要提起或立起我们自己，以便看得到它&rdo;，&ldo;山的立起是由我们意识到自己抬起眼睛、头或颈时所引起的一个观念&rdo;。&ldo;这个现时的特殊的&lso;抬起&rso;动作只是一种核心，围绕着这核心凝聚着我对一切类似的&lso;抬起&rso;或&lso;立起&rso;动作的记忆&rdo;，成为一种&ldo;复合照像&rdo;似的一般&ldo;立起&rdo;观念，在聚精会神之中，&ldo;被移置到那座山上去&rdo;。她把这种移情作用过程做了如下的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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