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按了按门铃,因为年久失修,似乎是哑了。于是我改用脚用力踢向紧锁的大门,同时大喊郑解元的名字。 “来了来了!” 门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房门一下子被推开,门后出现裹着白被单,一幅遭了大罪模样的郑解元。 “我忘了啊……我就跟平时一样泡吧,喝了很多酒,我以为会有人送我回家嘛,再不济也会给我开间房,谁想到一觉醒来竟然在这里。” 屋子里比外头正常一些,虽然家具盖着白布,地板和灯具上都积了厚厚灰尘,但至少看到了文明社会的影子。 壁炉里的灰烬尚有余温,昭示着昨晚还有人使用它的事实,这或许也是我踏进屋里没有觉得太冷的原因。 “醒来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就都不见了,浑身光溜溜地躺在那块地毯上,身上就盖着块白布……” 根据地上的灰尘印子,可以判断客厅的沙发被人移动过。犯人将碍事的沙发移开后,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块巨大的白色地毯,而从一旁的酒瓶、杯子判断,对方甚至悠闲地坐在这块地毯上喝了两杯。 地毯上有些红色的痕迹,乍眼看上去像是血,仔细再看,又似乎是某种颜料残留。 “你身上有什么感觉吗?”我抬头问向在转角处穿衣服的郑解元,心里有些不妙的预感。 “感觉?没啊,挺正常。”他穿好了鞋子裤子,从转角处走出来,手里拉着拉链,嘴上气愤难平道,“我跟你说,别让我知道是谁这么算计我,不然老子一定弄死他。” 郑解元热爱泡吧不假,但平时同样十分注重身材管理,没事就会装备齐全的去户外骑车,身上肌肉虽然不到健美先生级别,却也相当有料。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背过身,弯腰去拿地上袋子里的衣服。 我盯着他的背,缓缓从地上站起。 “等等……”我制止郑解元,让他最好找面镜子看下自己的背。 地毯上的红色确实是颜料,纹身颜料。郑解元原本平滑的脊背上,此时被人宛若涂鸦般在小麦色肌肤上纹了五个字母——bitch。b字靠近臀部,之后逐渐往上,h已经快到肋骨,像是盖戳没盖正,鲜红夺目地横在后腰。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郑解元哪里受过这种气,不一会儿浴室里便传出镜子被砸碎的声音,以及他暴怒的粗口。 又过片刻,他从浴室出来,脸色擦黑地穿上衣服,随后双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地就往外走。 出了门才发现,外头不知何时竟然下雪了。 看来今年过年会特别的冷。我仰头望向阴暗的天空,这样想着,不经意间被一片雪花偷袭,吻在了睫毛上。 眨了眨眼,眨去那点冰凉,再去看郑解元,对方已经走出老远。 上山用了一个小时,到下山可能郑解元情绪激动,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我们只用了三刻钟就到了山脚下。 一上车,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涌进许多之前被屏蔽的信息。随手翻了下,有唐必安问我在哪儿的短信,还有许汐询问我订婚宴准备的怎么样的短信。纪晨风打了三个电话,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由于是私人会所,平时安保就十分严密,更不要说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所有来宾都需要经过身份核验才被允许进入,厚重的黑色铁门只会在来车时开启。这也意味着,没有邀请函的人想要独自进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我从侧门出去后,稍稍环顾四周,便在不远处发现了纪晨风的踪影。 他身穿一件黑色羽绒服,左手握着电话,右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安静地倚靠着爬满枯藤的院墙。因为寒冷,耳廓被冻得通红。 刚才还跑得那样急,等真的见到他了,我反而脚步慢下来,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晨风……”我平复着急促的呼吸,来到他面前,垂下仍保持着通话的手机,用被寒风刮得生疼的嗓子轻声唤他的名字。 他抬起头,将手机塞回兜里,平静……或者说冰冷地与我对视。那一刻,周围分明很安全,我却感觉自己遭受到了攻击。皮肤,舌头,内脏,全都搅在一起,刺痛不堪。我对这不知名的攻击毫无抵抗力,连呼吸间都似乎带上疼痛。 “我们进去聊,这些我都可以解释。” 周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不是交谈的好地方。我想让他和我进去,到院子里,找个没人的角落先将订婚的事解释清楚。怕他不肯,便伸手想拽他的手,结果隔着羽绒服摸到了奇怪的触感。 “……你的手怎么了?” 我一惊,连忙拉起他的袖子查看,发现他右手手掌到前臂二分之一的位置都被打上了坚固的石膏,而一周前,他的手明明还是完好的。 我想到那几个没有接到的电话,猜测道:“那天你给我打电话,是因为这个吗?” “不是。”纪晨风一秒都不曾停顿地否认,轻轻一扯,挣脱我的桎梏,将手重新插回了口袋,“走吧,你不是要换个地方聊吗?” 他真的生气了。 蜷了蜷手指,我收回手,垂在身侧,朝他点了点头道:“跟我来吧。”说完先一步转身往别墅大门走去。 别墅前有一块占地两千多平的大花园,靠院墙的位置中了几棵高大的香樟,粗粗算来,也有百年的树龄。 与纪晨风踩着积雪走到角落里,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我烦躁地抄了把头发,挑着重点将事情讲了。 “我和顾颖是假的,演戏罢了。她有男朋友,只是她父母不同意,所以没办法光明正大在一起,而我也……需要她这样一个幌子来应付家里人。我们不会结婚的,桑顾两家联姻不过是利益驱使下的产物,等过两年资源置换完毕,利益榨干尽了,我们的婚约自然就解除了。” 纪晨风静静听我说完,没有任何被说服的迹象,表情纹丝不动,漆黑的眼眸也显得非常阴沉,整个人仿佛与这寒冷的雪天融为了一体。 我咽了口唾沫,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失温,巨大的恐惧笼罩下来,简直要压得我喘不过气。而我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纪晨风感到这样的害怕。 只是心里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如果自己再不做些什么,他或许就要消失了。我要抓不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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