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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第1页）

&ldo;因为在看不见的世界里，有美，有一道彩虹！&rdo;他一下转过身来，用胳膊肘撑着半截身子，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燃烧着，激情地，像诗人一样念了一句。&ldo;喔，你是说，在肉眼看不见的光线里，有七彩的光谱，我们初中课讲过的----&rdo;我一下子兴奋起来，看着他的眼睛：&ldo;可是----这和爱有什么关系呢？&rdo;我小声地嗫喏着。

&ldo;在满天星星的夜空里，她在延伸----我们都在彩虹边仰望着----她也在我们的心里----&rdo;他看着头顶上黑暗的穹窿，若有所思地、轻轻地、抒情地说着----&ldo;她横跨冰川----飞越地狱----唱着天堂里的歌----&rdo;说得多好啊！霎那间在我眼前出现了一道长虹----她七彩缤纷，弧线完美，绵长无垠----太阳的雨丝还在上面闪烁，耀目的色泽交织融汇，仿佛我们的心弦在弹奏----我一下被自己的想象感动了，耳畔悠然响起了那首温柔深情的钢琴伴奏小提琴&ldo;克莱门采小夜曲&rdo;----

我的心陶醉了----不知是什么时候，我已经被他抱在怀里。我听到是他在用厚重的鼻音哼唱那支小夜曲----那是在批判&ldo;小资产阶级&rdo;情调的岁月里，可是我从他深沉的哼唱中听到的是一种人的坚毅、教养、热爱和人类的尊严----我忽然从他的怀抱里挣扎了一下，忍不住问：&ldo;那你说，为什么要有七种颜色呢？&rdo;

&ldo;很多文化。&rdo;他冷静而热切地说。噢，是这么回事啊，我又急切地问：&ldo;那什么是爱呢？&rdo;

我睁大了眼睛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我看到他眼角有两粒晶亮的珍珠在闪烁，我一下子坐起来了，关切地问：&ldo;你怎么哭了？&rdo;他微笑着歉意地抹去了泪珠，可更多的晶莹在模糊我的视线，透过雨丝的目光，透过泪花的彩虹，我看到了醉心的慈爱----父亲般、兄长般、男人的微笑----他用更加深情的拥抱代替着回答，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ldo;你说呢？&rdo;

那首温柔深情的钢琴和小提琴协奏&ldo;克莱门采小夜曲&rdo;再次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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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激情过去----出关之前，8月的黄河故道，最后的暖风还在吹来----我们的身子紧紧缠在一起，我想说：&ldo;爱，就是让你的身子在我的身体里，与你合为一体----&rdo;但我已经沉醉了，只是紧紧搂着他，嘴唇贴着他的脸，吻着----我闭上了眼睛----这时候我的耳边传来了小声的喃呢：

&ldo;爱，就是让你在我的里面，而我可以消失，这样的合二为一----&rdo;是这样的吗？我感动地看着他的眼睛，为他捋了一把头发‐‐我凝视着那双眼睛，她们多么温柔，多么宁静啊----他紧拥着我，若有深思地在我耳边又说了一句：&ldo;就是为了她，可以死去----&rdo;&ldo;你呀！&rdo;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一下子捂住他的嘴，把他搂进怀里----

我们就这样拥吻着，熟睡着----直到火车越过了兰州铁路大桥，过了酒泉、张掖---过了玉门关----天也大亮了----

&ldo;我们都坐起来了。我靠在他的胸前，小声问了一句：&lso;那，今后怎幺办啊？&rso;他拉着的我的手，放到自己的腮边，摩挲着，看着我的眼睛说：&lso;我到连队----&rso;他的目光带着忧郁，我不敢相信，摇摇头，把脸伏在他的怀里，又抬起脸期待地看着他。他迟疑了一下，用手抚着我的肩膀说：&lso;陪伴着你----&rso;我看着他消瘦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直转。&lso;怎幺啦？&rso;他笑着掏出手绢擦去我眼角的泪液，小声说：&lso;不喜欢----有个侦察兵----在身边啊？&rso;&rdo;我一下子开心地笑了‐‐侦察兵永远是我最崇拜的人。&lso;真的啊！？&rso;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拿过手绢，擦了眼泪，每一个军人都有爱‐‐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rdo;

&ldo;可是，我看着他的脸----那风霜像刀一样削过的脸----&rdo;女孩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疑和困惑。

&ldo;嗯----&rdo;李沪生呡了一口奶茶，兴致勃勃地听着。

-

&ldo;他爱的是----&rdo;女孩悄悄背过脸去，轻轻哽咽了一声，在眼睛上抹了一下。

&ldo;嗯？&rdo;李沪生心里&ldo;咯噔&rdo;一声，把瓷缸放在桌上。

-

&ldo;噢，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想岔了。&rdo;女孩转过脸来，掩饰地掠了一把头发，脸庞蹿上了晕月的凄红。

&ldo;我再继续说&lso;侦察员&rso;吧‐‐&rdo;女孩也呡了一口奶茶，脸上继续带着笑，坐正了身体。

-

李沪生的心满意地跳动了一下，手摸到了自己的战刀----不错，&ldo;他&rdo;就是那个可疑的人物！

-

&ldo;----他把我扶着放倒在草垫上，在我身边靠下来，支着脸，小声唱起了一支歌：

&ldo;无论在和平的日子里，还是在暴风雨的时候----我们的心是永远和你们在一起的----

&ldo;那是为毛泽东给阿尔巴尼亚友人题词谱写的歌曲，那年头非常流行，气势磅礴，曲调的感觉和我们平时唱的其它歌曲不一样----他的浑厚明亮的男中音在我心头引起了阵阵涟绮，我不禁把头靠近了他的胸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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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听过这首歌，家中还珍藏着这首歌的唱片----

那首歌曲的旋律，是有些异声的，不像很多中国歌曲那么柔弱媚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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