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靖安只得退出屋子,背着众人走到角落里用衣袖揩了下眼,这才回过头问道:&ldo;她这样,已有多久了?!&rdo;
一旁等了许久的计筱儿道:&ldo;进计宅前就有些说胡话了,后来逐渐发作但也不至于此,星儿毁容后,她的病情略有加重……直到星儿上京后,她就变成这样了……&rdo;
&ldo;是这样吗……&rdo;黄靖安努力保持着平静,但忍不住,眼角又红了。他向计筱儿施礼:&ldo;平日都是你照顾她,辛苦你了。今日,换我来吧。&rdo;
然后他又走了进去。这一回,计五奶奶应是认出他来了,不过她神志还是不清醒,依旧说着胡话。只听得她一会说:&ldo;小虎子,你真是小虎子……&rdo;一会又挥拳乱打:&ldo;不,你不是……小虎子死了,你不是他!你不是……&rdo;
疯癫中的人,力气总是超乎常人的大,但黄靖安任她打,一躲也不躲。他忍住十几年来所有的压抑,尽力宽慰眼前的人。
&ldo;大姐,小虎子没死,小虎子当了官回来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rdo;
叶青瑶轻轻为他们带上门,关门那刻,门内溢出最后可闻的一句:
&ldo;对不住,我……回得太晚了……&rdo;
&ldo;唉……&rdo;
然后,她也跟着,不得不像个老头一样唉声叹气起来。
计筱儿不明所以,问道:&ldo;这到底怎么回事?&rdo;
&ldo;走吧,让他们姐弟稍事团圆,这里没有我们说话的位置。&rdo;她心里酸楚,拉过她暂且回计家。这类画面,她是不喜看的。
她还是更喜欢痛快地打人。
计家暗室内,郭涛满地打滚:&ldo;啊啊啊……别再打我了……我要被打死了……&rdo;
叶青瑶一捋短鞭,稍止势头:&ldo;郭二爷,没办法呀,这叫先发制人,谁让我之前吃过两次亏,才发现这个世上随便哪一个人都可能身怀绝技……所以不好意思,拿你练练手,先把你打成重伤,我才敢跟你好好说话。&rdo;
郭涛抱着脑袋求饶道:&ldo;我武功比不过大侄子,也不是世外高人,你放过我吧!&rdo;
&ldo;我已经放过你了呀,&rdo;叶青瑶笑道,&ldo;昨晚那一仗,黄岭门的弟兄都被官府抓走了。如果运气不好,可能都会被砍头。而你呢,只因安安稳稳地呆在这个地方,没被外人发现,所以才没被抓走。你看,你的小命保住了,你还得感谢我。&rdo;
&ldo;啊?&rdo;郭涛被这一番言语惊呆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完全无法反驳。
&ldo;所以你交代吧,&rdo;叶青瑶拉过一张凳子一屁股坐下,&ldo;你对计宅了解多少,对计老爷了解多少?&rdo;
她对那二人的称呼有所改变,不过郭涛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到这些细节,他只想赶紧重获自由。
&ldo;少当家的,我告诉你,这个计宅修过三回,第一回我还不认识老大,但第二回第三回我可知道的,他请来的人里有我家亲戚,我亲戚告诉我,他其中一间屋有个机关,但是……但是……时过境迁也不知道那间屋现在是是哪一件了……还有有一把钥匙,只有老大有,他不拿出来谁也开不了那机关……&rdo;郭涛忙不迭地倾倒自己所知。
&ldo;钥匙在哪儿?&rdo;叶青瑶问道。
&ldo;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在计宅搜一下大概就能找到了。&rdo;
&ldo;你怎笃定那个机关通往的就是秘密所在,而不是一座普通的小金库呢?&rdo;
&ldo;这……&rdo;郭涛犹豫了。
叶青瑶见状作势起身:&ldo;你不肯说,我也有办法撬开你的嘴,不过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待我自己找出答案,你就完了……&rdo;
&ldo;慢……慢着……我有个图……&rdo;郭涛急忙阻止她。
&ldo;图?&rdo;
&ldo;是我那亲戚当年发现后匆忙之际描下来给我的,原本的那图在哪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带着自己那份,就藏在……在我□□里……&rdo;
&ldo;我去你的!!&rdo;
&ldo;啊‐‐!&rdo;
……
叶青瑶踱步走出暗室回到厅堂,计家一群人忐忑不安地在等她。
&ldo;少当家的……&rdo;胡总管率先迎上前来。
&ldo;昨夜各位都辛苦了,&rdo;她首先抱拳感谢这一圈人,&ldo;计家守住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做怎么做。&rdo;
计筱儿上前缓和气氛:&ldo;这一回多亏星儿,否则昨晚,计家定是保不住的。&rdo;
&ldo;我所做的都是些嘴皮子功夫,&rdo;叶青瑶顺势谦虚道,&ldo;还亏诸位姨娘襄助,计宅才得平安。两边人马都进了大牢,如此一来便再无人能来抢夺了。接下来说正事吧……&rdo;
她清了清嗓子:&ldo;我查过计家的财产,所余不多,除了这栋宅子便没有其他了,连亩薄田都没有。那么接下来各位要面对的问题,是如何继续维持生计……&rdo;
计夫人淡然道:&ldo;只要宅子守住了,便什么都有了。老爷的藏品每一件都有几分价值,若过不下去了,便变卖些换点银两即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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