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同走在留雁台的山道上,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叶青瑶不确定周艳娘的意思,磨磨蹭蹭跟在她身后好一段路后,周艳娘终于在一所宅前停了下来,背着身,依旧是不愿意多话的样子。
才一阵子不见,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变了很多。
叶青瑶想了想,也不愿打扰她,便打算从她身边经过,谁知却被后者拽住。
&ldo;夜姑娘,距离齐云阙还有好一段距离,既然相逢不如偶遇,若不嫌弃不如进屋歇息片刻再走不迟。&rdo;
她观她神色,犹犹豫豫似有难言之隐,立刻应了声好,便跟着她进屋去了。
&ldo;你……&rdo;
甫一入屋内,叶青瑶尚来不及开口,周艳娘先将院门好好关上,再拉着她进内堂,随即连内堂的大门都关得严严实实,这才能好好松一口气。
屋外行人路过,没有人会对这里多看一眼。天空晴朗无云,饶是碧空中的太阳刺眼,也照不进这暗乎乎的内堂里来。
&ldo;这是我家,有什么话……这样才好说。&rdo;周艳娘的笑容很是难看,但好歹是松了一口气,这便想起要给客人端茶送水。
&ldo;呃……你……&rdo;
然而叶青瑶顿觉尴尬,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于是便又被周艳娘抢过了话头。
&ldo;你可不要把我以前的事说出去,妹妹……求你了……&rdo;她拉着她的手哀求道。
&ldo;我不说出去,我说那个干嘛?&rdo;叶青瑶立刻安慰她,随即忙问,&ldo;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的?&rdo;
&ldo;我男人看到告示,自己主动来参军的……说是自己应征的可以挑一名家眷跟随,其他的姐妹都不愿意来西北,只有我愿意。所以这地方的人,他们……都以为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rdo;周艳娘说着说着抹起眼泪,再次说道,&ldo;妹妹,我已经从良了,你可千万莫将我以前的事情说出去啊!&rdo;
&ldo;你放心,我不会,&rdo;叶青瑶也再次安慰她道,&ldo;不过北越真是小,真没想到还能再遇上你。&rdo;
周艳娘的面色缓和了不少,喃喃应和着:&ldo;是呀,是呀……我之前听你说要到西北来,谁知倒是我先来了,呵……&rdo;
她苦笑了一下,叶青瑶便察觉出她似乎过得不是很好了。
环顾这大院屋宅,看起来住得也算不错;再看其衣着,一身绫罗绸缎贵气逼人,并不像受到了什么亏待。
那么大抵终究是因身在异乡的缘故吧。
&ldo;姐姐到这里多久了?&rdo;叶青瑶问。
&ldo;不久,一个多月而已,&rdo;周艳娘扶着额头,&ldo;可总是习惯不了,时不时头晕恶心……&rdo;
&ldo;啊?恶心?&rdo;
叶青瑶想到刘弦安那堆医术,她也是瞄过几眼的。听周艳娘如此诉说,她不禁脱口而出:&ldo;姐姐你是不是有了?&rdo;
&ldo;不会,&rdo;周艳娘又是苦笑道,&ldo;不会的……&rdo;
这反应令叶青瑶十分诧异,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不想多管,与周艳娘拉了阵家常后她便打算告辞再去其他地方转转了。
周艳娘道:&ldo;其实这山里也没什么好转的,最好的景致就在这半山腰,再往上大抵都一个样,最顶上风大又冷,只有一座寺庙,方督军的夫人住在那里面吃斋念佛……你若是想去礼佛烧香,是可以去看看的。&rdo;
叶青瑶不想去礼佛烧香,听起来那里也不像自己父母的居所,便向周艳娘打听起来:&ldo;姐姐既然已经住在这里一个月,可有听过什么不能去的地方?&rdo;
&ldo;不能去的地方嘛……后山那里有一个,&rdo;周艳娘狐疑道,&ldo;你打听这个做什么?&rdo;
叶青瑶吞吞吐吐道:&ldo;我……想查一件事,和我的父母有关。&rdo;
&ldo;你父母?&rdo;
&ldo;是啊,这也是我到西北来的原因,&rdo;&ldo;我父母死在这里的,我以为他们是被奸人所害,但我自襁褓时便被人带走,对这里完全不熟悉。我想找到他们遇害的地方,至少从那里开始查起。&rdo;
&ldo;啊,原来妹妹你……有这样的经历……&rdo;
&ldo;所以我想请教姐姐,你有听说过那个不能去的地方为什么不能去么?&rdo;
周艳娘为难道:&ldo;这真的不知道,我跟着我男人到这里才来一个月,对这里不熟,不过既然都说是不该去的地方了,一定是有什么原因……&rdo;
叶青瑶猛一拍桌面,将周艳娘吓了一跳。
&ldo;哼!原因就是我父母死得冤枉,他们心里有鬼所以才将他们死去的地方列为禁地,一定是这样的!&rdo;
&ldo;妹妹……&rdo;
她接着冷静下来,向她道:&ldo;姐姐,麻烦你告知我那条路的所在……&rdo;
……
&ldo;我就说说我打探到的吧,&rdo;张澜又喝了一口酥油茶,&ldo;她母亲当时的居所在另外一座山脚下,离盘龙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比较偏。不过那里罕有人至,去往那边的路一定是不太好走了,而且听说她母亲遇害当晚房子都被烧了,我想,十几年过去那边更留不下什么东西了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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