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屋子点了灯,元宝奉上一盅热汤,就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了江家兄弟二人。江于青说:“二哥,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饭要一会儿才能好。”江于行局促地应了声,却迟迟没有动作,自打见了江于青他就莫名的紧张,出了那柴房,跟着江于青进入暖阁里越发拘束。说来他们已经三年未见了,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二人间却如同隔了鸿沟,让人望而失措。桌上是三碟精致的糕点,比江于行在江洲做工时,路过点心铺子门口见过的点心还要精巧,花儿似的,一看就精贵。热汤里腾起丝丝缕缕的香味儿,不住地往他鼻尖钻,仔细算来,江于行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今日更是出门前吃了一个干硬的饼子,当真是又饿又渴。江于行下意识地搓着自己的裤腿,过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叫了声,“三儿”这个称呼刚叫出口,目光对上江于青,又鬼使神差地顿住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称他才好。那大人说,府上只有江少爷。江少爷。江于青自然也看出了江于行的局促不安,他出现得太过突然,江于青竟也不知要如何和他相处,轻声道:“先吃东西吧,有什么话,吃饱了再说。”“……哎,”江于行说,干巴巴地应道,“好。”他盯着那几碟点心咽了咽,紧了紧拳头,才伸手拿住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点心甜而不腻,江于行自小到大,还未吃过这样好吃的糕点,即便是当初江于青离家之后,他娘因着手头宽裕,特意在镇上买的用作他大哥成婚之用的点心也不如面前的好吃。糕点小而巧,一块入腹根本不解饿,反而勾得肚子里闹起来,下意识地拿起了7372土地庙破旧,笼罩在一片清冷的月色之中,陆刀周全,出府时提了灯笼,几人借着写了陆府字样的灯笼走入破庙内。江于行挂心江于安,一下马车便抬腿朝里头跑去,江于青迟疑片刻,加快几步跟在了身后。如江于行所说,庙内还住着两个老乞儿,他曾托他们帮忙看顾江于安。夜已经深了,他们踏入庙内的动静大,将那老乞儿惊醒了,无措地看着这几个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人。江于青借着灯笼的微光,也看清了躺在茅草堆里的江于安。江于安是家中最小的弟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离开江家村那一年,江于安十岁出头。他走得匆忙,并没有见着江于安,如今的江于安比记忆里长开了许多,可瘦小伶仃,一张脸发红,嘴唇干裂,竟是已经人事不省了。江于行慌道:“……好烫!我今早离开时他分明没有烧得这么厉害……”“小安,小安!”江于青心中也是一沉,忙叫:“荀大夫!”荀大夫是夜里被人叫醒的,颠了一路,还有些弄不清状况在马车上时他听江于青叫这小乞儿二哥,心里虽奇怪,可人命关天,也不容他多想便走上前去替那小孩儿看诊。荀大夫一番诊治,道江于安情况不容乐观,这孩子体弱,又受了风寒,风邪入体,已经拖了好几日,如今高烧不退,若是放任下去,只怕江于青低声道:“荀大夫,有劳您施妙手。”荀大夫说:“此地腌,得先寻个干净地方。”江于青沉默了片刻,夜已经深了,城门已关,此时根本无法进城寻客舍,只能将他们带回别庄江于青不说话,江于行心里发慌,怔怔地看着江于青,却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江于青深深地吐出口气,道:“先回庄子吧。”几人又原路折回了庄子,下人手脚快,临时收拾出了一间客房安置江家兄弟二人。荀大夫替江于安检查了身体,发觉他身上还有被殴打留下的旧伤,所幸都不重,腿骨也未受损,只是仍需要好好将养着。元宝本想劝江于青去休息,明日还要去书院,他想了想,对元宝道:“元宝,劳烦你明日去替我寻老师说一声,我要告一日的假。”元宝应了声。当天晚上,江于青和江于行都一夜未睡,江于行小声地对江于青说:“对不起。”江于青没有多说什么,他问江于行道:“你是如何寻来这儿的?”江于行说:“问来的,我在茶馆时听他们提起你,就想去找你,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你在这边的书院读书。”江于青随口嗯了声,目光落在床上的江于安身上,却也不知和江于行说什么,他不言语,江于行也无所适从,拘束地坐在小鼓凳上。兄弟二人就这么在屋中安静地坐着,守了江于安一夜。陆云停是当日上午回的庄子,小六手中还抱了一个木桶,桶子里游着半桶银鱼。江于青一听闻陆云停回来就迎了出去,“少爷!”陆云停看了眼天色,诧异道:“怎么没有去书院”他眉心拧了下,上下地打量着江于青,说:“可是出什么事了,还是身子不舒服?”江于青一听他话中的关切,更是愧疚无措,他这几年从未有过越矩之举,可昨夜,却未经陆云停允许就收留了江于行和江于安。陆云停瞧他脸色不对,伸手摸他的脸,道:“怎么了?”江于青一宿都没合眼,一是因为记挂江于安,二来则是心中不安,不知如何面对陆云停。他看着陆云停,低声道:“少爷,我……”“我昨日碰见了江于行,”江于青一闭,索性坦白了,“他是我以前家中的人,是我二哥。”江于青小心地看着陆云停的脸色,惴惴难安,他抿了抿嘴唇,小声说:“他和小安在江洲做工,可小安出事了,病得厉害,我便自作主张收留了他们。”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此事是我不对,请少爷责罚。”陆云停教他一通话打得措手不及,江于行?以前家中的人?是江家人?他眉心慢慢皱了起来,陆云停险些忘了,江于青是有家人的。江于青是被他们家买来的。陆云停神色莫测地盯着江于青,他不说话,江于青心中更是忐忑,低声道:“等小安好些了,我便让他们离开,不会给少爷,给陆家添麻烦的。”陆云停看着他脸上的不安,心里莫名发堵,带几个人回来也值得慌成这样,这是从来没有将陆家当成自己家?陆云停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道:“行了,留了不就留了。”“带我去瞧瞧。”江于青:“啊?”陆云停眉梢一挑,说:“好歹与你同姓江,”他对小六说,“把鱼拿回后厨去。”小六应道:“是,少爷。”陆云停道:“今日府里送来了一桶银鱼,我带了一些,你想煮汤喝还是煎着吃?”江于青讷讷道:“都好。”“少爷,你不生气吗?”陆云停反问道:“我为何生气?”他看着江于青,说,“那是你兄弟,想来是病得厉害你才会将人带回来,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总不成要你见死不救。”陆云停认真地说:“江于青,这也是你家。”江于青鼻尖一酸,看着陆云停,心想,陆家对他恩重如山,他不能辜负少爷,辜负陆家。江于行自知道陆家的少爷回来,便坐立难安,他怕牵连了江于青,也怕被赶出去。直到陆云停和江于青一道抬腿进门,江于行登时就绷直了身体,抬头看了过去,和陆云停打量的眼神对了个正着。江于行呼吸都窒了窒,他局促不安地朝陆云停见礼,说:“见……见过陆少爷。”陆云停道:“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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