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重华哑然失笑:&ldo;你书背得还挺熟。&rdo;然后他抹了把盐就想往吴雩背后抹,说:&ldo;这是法医代代相传的秘方,你捏一把抹在身上……&rdo;
然而这时他手还没碰到,吴雩本能地躲了下,刹那间手指与皮肤一擦而过。
&ldo;搓到食盐自然融化,再用水冲掉就可以了。&rdo;步重华不动声色在半空中硬生生转了个弯,满把食盐往吴雩头发上用力一呼噜,说:&ldo;芫荽气味有很强的遮盖作用,可以缓解人鼻黏膜对尸臭的灵敏程度,待会你下班前记得问食堂再要两罐带走,过两天就差不多了。&rdo;
吴雩依言搓了搓手,果然指缝间异味淡去了很多,不由有点意外:&ldo;还挺灵的。您以前见过?&rdo;
&ldo;见过。&rdo;
&ldo;也炸了?&rdo;
步重华叹了口气:&ldo;这种程度的巨人观陆地上难见,很多老警察一辈子都未必能碰上,但水里多。以前我在水上派出所实习,夏天江上那种水漂子,只要上甲板十有八九都炸,所以只能用绳子勾住慢慢往岸上拖。‐‐怎么,你没见过?&rdo;
吴雩把头伸在花洒下哗啦啦地冲,半晌才猛地呼了口气,笑道:&ldo;我哪儿有那条件,我见过的尸体一个比一个新鲜。&rdo;
步重华也笑了起来。
步支队长冷厉严苛居多,平时很少笑,但那张脸不愧在刑警学院蝉联了四年的系草,一笑就有种风光霁月之感。淋浴间里隐隐紧绷的气氛到这时候才松快下来,步重华顺手把吴雩前额滴着水的头发往后一捋,把盐罐塞回给他:&ldo;帮我用盐搓两下。我背后溅上了尸水,有点儿黏。&rdo;
步重华在整个支队里都算白皙的,平常感觉也很劲瘦,但脱了衣服就会发现身材肌肉锻炼得非常结实,加之他个头高,肩宽背挺腿长,肌肉线条凌厉而不贲张,是个标准的衣架子。
这种体形一看就知道青少年时期营养底子打得特别好,吴雩帮他搓了几下,低头看看自己,心里本能地有点泛酸。
&ldo;怎么,&rdo;步重华望着淋浴间雪白的瓷砖,仿佛背后长眼一般:&ldo;不是说我细皮嫩肉么?&rdo;
&ldo;……&rdo;吴雩想了想,内涵地表示:&ldo;你深蹲练太多了。&rdo;
步重华没有从这话中领会到吴雩丰富复杂的心理活动:&ldo;你平时不锻炼?&rdo;
&ldo;一个人瞎过,哪儿有那闲情逸致。&rdo;
&ldo;不交个女朋友?&rdo;
吴雩嗐了声:&ldo;算了吧,我这一穷二白的,谁看得上。&rdo;
步重华扭头看了他一眼,&ldo;交过么?&rdo;
水流哗哗作响,吴雩开始没答言,顿了顿才说:&ldo;没有,上哪儿找正经女的去。女毒贩倒接触过不少,不是五十岁朝上就是三百斤朝上,我为国献身的思想觉悟还没到那份儿上呢。&rdo;
步重华失声而笑,吴雩转移了话题:&ldo;你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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