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大衍有这样的习俗,不管是男女还是男男婚姻,只要进入六礼的正式程序,双方就不能再私下见面了,必须等到成婚当日,否则是很不吉利的。
卫崇荣早先想着要见君华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茬,此时被卫兰问起,为何接了旨还迟迟不肯返京,才把这一段想了起来,发现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卫兰怔住,良久方道:&ldo;四弟所言有理,是朕疏忽了。&rdo;卫崇荣滞留姚安数月,把他的计划全部都打乱了,他是气不过,才出言讽刺的,不料卫崇荣解释起来竟是有理有据。
只不过……
卫兰唇角微扬,轻笑道:&ldo;四弟驻守易州两年,劳苦功高,下月是你大婚,朕定有厚礼送上。&rdo;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卫崇荣不回来他没办法,可他想要再出去,就要看看他是否同意了。
卫崇荣忙谢恩道:&ldo;谢主隆恩,臣定不负陛下所托。&rdo;
和卫兰打一场机锋,在卫崇荣看来比他上阵杀敌都要累,幸好卫兰也不是很喜欢看到他,话里藏刀地试探了几句,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就放他出宫了。
出宫后,卫崇荣想起他跟卫兰说的婚前不宜和君华见面的话,忍住了迈向长宁王府的腿,自觉回了王府。霍菲菲见到他颇有些意外,还问他为什么不去见华哥哥。
卫崇荣抱着妹妹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下,无奈道:&ldo;我今天刚在陛下面前说了,成婚之前见面不好,回头要是被人看到我去了长宁王府,岂不是自打耳光,所以现在不能去。&rdo;
霍菲菲不大明白卫崇荣的话,只是追问道:&ldo;那你什么时候去见华哥哥?&rdo;
卫崇荣不在渝京的日子,君华时不时也来秦王府转一转,霍菲菲去年刚从庆佳回来,性子野得像个男孩子,却跟君华很投契,还说过长大后要嫁给华哥哥的话。
不过卫昭告诉他,君华喜欢卫崇荣,以后会是她的&ldo;嫂子&rdo;,霍菲菲就很大方地表示了,她不和哥哥抢,不过哥哥要快点把华哥哥娶回家来,可以陪着她玩,姐姐嫁人了,她一个人好无聊。
卫崇荣挑了挑眉,故作神秘地道:&ldo;当然是没人看见的时候。&rdo;还有大半个月才能成亲呢,要他完全不和小猴子见面,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霍菲菲捂嘴直笑,她爹爹每次来王府,也是专挑没人看见的时候,嘻嘻……
卫崇荣单脚蹭地,把秋千越荡越高,同时问道:&ldo;菲菲,我听说你想嫁给怀熙,是不是真的?&rdo;卫崇荣听说的可不是小道消息,而是君华特意写信告诉他的,语气还很得意。
&ldo;嗯嗯……&rdo;霍菲菲的胆子历来很大,卫崇荣把秋千荡得很高,她不仅不怕,反而还很兴奋,&ldo;当然是真的了,我跟华哥哥说,让他等等我,我很快就会长大的,可是、可是……&rdo;
&ldo;可是他不干,对不对?&rdo;卫崇荣不是不会吃醋的人,卫兰没事就把君华扣在宫里,他恨得咬牙切齿,不过自家妹妹这样的小女孩也喜欢君华,他是与有荣焉,说明自己眼光真好。
&ldo;对啊!&rdo;小姑娘沮丧地说道:&ldo;也就是华哥哥喜欢的人是哥哥,不然的话……&rdo;
&ldo;不然的话,你要怎样?&rdo;卫崇荣好奇地问道,他家妹子生气的表情好可爱哦。
霍菲菲仰起头,得意道:&ldo;我下次再喜欢上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退让的。&rdo;
卫崇荣跟着在旁边鼓劲道:&ldo;菲菲啊,不管你以后喜欢上什么人,哥哥都会坚决站在你这边的。&rdo;只要不是君华,他和霍菲菲就完全没有冲突,当然是要支持宝贝妹妹的。
霍菲菲笑得更欢:&ldo;哥哥要说话算话哦!&rdo;
若干年后,卫崇荣回想起今日的戏言,才发现自己真的是把话说早了。
好容易熬到晚上宵禁的时候,卫崇荣换了身夜行衣,偷偷溜出了王府。谁知他刚刚翻墙出去,就遇到个熟悉的身影,卫崇荣愣了愣,呐呐道:&ldo;武安侯?!&rdo;
霍青阳也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拍拍卫崇荣的肩膀道:&ldo;去吧去吧,王爷面前,我会帮你瞒着的。&rdo;卫崇荣此刻的心情,他绝对是感同身受。
卫崇荣汗颜,比起霍青阳那身玄色长袍,他这身夜行人,简直不能见人,真是太失策了。还有就是,他偷溜出门这种事,卫昭绝对是知道的,不过是装看不见罢了。
长宁王府距离秦王府非常近,卫崇荣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摸到了君华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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