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打开另一个版面的时候,其中一个报道却吸引了他的注意,纹三不禁吓了一跳。
那篇报道的题目是&ldo;水沟中一条女人的腿--奇怪的杀人案&rdo;,具体内容如下:
昨日下午,在疏浚府管区千住町中组xx号前面的水沟时,从民工木田三次郎挖出的泥土中,发现了一条活生生的人腿。人腿用小石头压住,裹在格子棉的包袱里,引起了很大的恐慌。据医学博士户山鉴定,该人腿被分割后约有三天时间,是二十岁左右的一个健康女子的右脚,自膝关节割下。从切口乱七八糟的样子可以判断,并非外科医生所为。附近没有与该案相关的杀人案,也没有妇女失踪的报案。究竟是谁的尸体,至今不明。xx警署怀疑,这可能是一宗非常蹊跷的杀人案。目前,警方正在严加搜索。
报纸上并没有把它当作重大案件加以报道,遣词造句也很简单,但是在纹三的眼里,这篇报道却像一团火一样。纹三腾地从垫子上坐起来,几乎是无意识地把这个报道来回看了五六遍。
&ldo;大概只是偶然吧,或者只是我昨晚的错觉?&rdo;纹三虽然竭力想使自己镇静下来,可矮子那张怪异的嘴脸还是不时浮现在他的眼前--站在偏僻荒凉的沟边,正欲把包袱投进去,一副可憎的面容。
纹三感觉一阵茫然,好像被什么东西追赶似的,急急忙忙地换上衣服。
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见纹三从衣橱里取出新做的一套西装便服及春外套穿在身上。对于毕业后还没有工作的他来说,这是唯一的一套穿得出去的好衣脤,也是他最得意的一套衣服。上下两件套,时髦的天蓝色与他的相貌正好吻合。
&ldo;喂,打扮得这么帅,要去哪里?&rdo;经过下面的客厅时,夫人从后面问道。
&ldo;不,稍微……&rdo;他奇怪地回答道,慌忙将高腰皮鞋的带子扣上。
可是出了格子门,纹三仍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他想先去报警,可又没有足够的自信,而且他只想让自己知道这个秘密。那么,就像昨晚那样,去寺庙刺探一下情况吧,这种做法就最好。纹三怀疑昨晚发生的事只是他的幻觉,如果不在光天化日之下再确认一下,他不会安心的。纹三决心再到寺庙看一下。
纹三在雷门站下了电车,过吾妻桥,走进记得不甚淸楚的后街。让人纳闷的是,这一带夜间与白天的情形完全不一样。在同一后街上转了好几个来回,才来到记忆中的寿门前。寺庙门前一带被一条堆满垃圾的街道包围着,有一块闲置的空地,显得出奇的荒凉。门前有一家很土气的粗点心店,一位老太太昏昏欲睡地坐在店门前晒太阳。
纹三的皮鞋发出淸脆的响声,跨进寺门,走到昨晚曾经来过的睡房门口,桄榔一下打开了门。
&ldo;请问有人吗?&rdo;
&ldo;是哪位?&rdo;
有十张草席大小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室内一片漆黑,只见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一袭白衣的和尚端坐其中。
&ldo;请问,是否有一位身体有些残疾的人住在这里?&rdo;
&ldo;唉,你说什么?身体残疾的人?&rdo;和尚不停地眨着眼反问道。
&ldo;那个人个子很矮,我想他昨天晚上确实很晚才回来。&rdo;
纹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更加前言不搭后语。在来的路上想好的对策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ldo;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这里不接受任何外人,也从没有见过什么矮个子的残疾人。&rdo;
&ldo;我记得很淸楚是这个寺庙。附近是不是还有别的寺庙?&rdo;
纹三疑心重重地盯着睡房里,四处张望。
&ldo;附近没有别的寺庙,也没有你说的那个残疾人。&rdo;和尚几乎要下逐客令了,盯着纹三不客气地答道。
纹三已经坚持不住了。他想就此回去算了,可又有点不甘心,于是,鼓起勇气继续问道。
&ldo;说实话,昨晚我在贵处看见一个奇怪的东西。&rdo;他一边说着,一边冒昧地走了进去,坐在门口的横框上。
&ldo;就像经常出现在演出节目中的小矮人,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件东西进入睡房。他是从对面的杉墙外进人寺庙的,你一点也没有察觉吗?&rdo;
纹三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他感到越来越奇怪。
&ldo;唉,有这回事吗?&rdo;和尚一副轻蔑的口吻,&ldo;我一点不知道,一定是你的判断有误,不可能有这样的荒唐事。哈哈哈。&rdo;
接着,两个人一问一答,持续了好长时间,和尚终于被惹怒了。
&ldo;你是不是在做梦?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也看到了,这么小的寺庙,不可能隐藏什么人的。你若是再怀疑,可以自己去搜查,也可以问问附近的人,看看那个残废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住在这个寺庙里。&rdo;
&ldo;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怀疑你。&rdo;纹三已经语无伦次了。&ldo;我本以为自己看到了那个怪物昨晚潜入寺庙,我是来提醒你的。这就怪了,我确实看见了。&rdo;
&ldo;你看到了,就看到好了。我现在很忙。&rdo;
和尚阴沉着脸,似乎在表示自己没有时间与疯子纠缠。
&ldo;真是打扰了。&rdo;纹三无奈地站了起来,接着一口气走到了门外。
&ldo;我确实有点不正常,简直就像是疯子的拜访,被和尚嘞笑也是应该的。不过看和尚那副德行,倒也不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真是莫名其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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